看见燕虹因为伤口黏着布条而踟蹰,金瓶儿不得不轻轻说道:“直接扯开吧,反正也没有多少血流了。”
如果可以金瓶儿其实不想出声。
燕虹仿佛没有听见金瓶儿的话,深吸一口气,扯着布条的一边,一点一点扯开,小心翼翼,力道很轻,伤口与布帛之间的拉扯就更加明显,耳边好像有一种血肉撕裂的声音,燕虹忍不住轻轻吹气。
微热的气息吹拂在皮肤上,金瓶儿的心也随着一颤,就好像一片羽毛落入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微微涟漪,金瓶儿屏息,连呼吸都不愿扰了专注的人。
终于黏在伤口的布条被扯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又流出殷红的鲜血,金瓶儿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也许是手早已经没有知觉,也许只是因为处理伤口的人、很小心。
但处理伤口的燕虹却是皱了眉,只见她从袖子里拿出那条洗的干净的丝绢,仔细将带血的痂取下,擦掉手臂上的血,又取出一个装着伤药的玉瓶,将白色的粉末撒在露出粉色血肉的伤口上。
燕虹又拿出另一条白色布帛,取出另一个瓷瓶,倒上绿色的粉末,顺手又倒上了凝脂膏,贴在了金瓶儿左臂伤口,捡起地上一条条黄色裙带缠住了伤口。
左臂传来一股舒服的微凉感觉,渗入伤口,流遍全身,经脉里那种炙热的灼烧感也渐渐消散,金瓶儿看着认真打结的燕虹,轻笑:“你做任何事都是这般认真吗?你可知道你在为敌人包扎啊,燕姑娘。”
“嘶!”金瓶儿话音才刚落,手臂便是一紧,在毫无防备下,疼痛让人忍不住轻哼。
燕虹狠狠拉紧了结,也不看金瓶儿那张脸,站起身抽出了青灵仙剑。
冷冷的剑锋贴着金瓶儿的脖颈带着浓浓的警告,金瓶儿听见燕虹的声音传来:“你的伤好了,我便能心安理得的杀你了。”
燕虹的声音很冷,金瓶儿却是噗嗤一笑,也不知为何心情那么好,只听她道:“方才你还说我是自作自受呢,结果还是念着人家救了你啊,燕姑娘果然正直。”
燕虹收了青灵石,拍了拍因为蹲下而沾了尘的裙摆,“魔教中人多的是恩将仇报的小人,我自恩怨分明,哪怕是阴险狡诈的妖女,有恩还了便两清,动起手来也不会再束手束脚。”
金瓶儿看着燕虹那般淡淡的模样,咬了咬牙,冷声道:“哼!等我伤好,说实话,燕姑娘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你这算盘天真了!”
燕虹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瓶儿,金瓶儿在那目光下,心头一跳,燕虹轻声一笑:“你以为你那伤口需要洒那么多药吗?”
燕虹转身,青衣微扬,刹那风情迷人,金瓶儿却是瞪了眼:“你下了毒!”
“有句话叫以牙还牙。”燕虹没有正面回答,留下身后金瓶儿铁青了脸,心情愉快地走到了水边,洗手。
“你可以拆开来看看。”
金瓶儿正要解开左臂布帛,背对着自己的燕虹仿佛后背长眼一般,平淡的话语又飘了过来,金瓶儿咬牙,兀自猜着燕虹的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月移偏西,夜色正好,燕虹寻了处干净的地儿坐下,聆听夜晚的声音,天空有鸟的鸣叫,林边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金瓶儿瞪着那眉目温婉的女人,只见她又发出一声轻笑:“呵呵,妙公子这是恼羞成怒,还是在想着要和我同归于尽?”
金瓶儿怒极反笑,“我们好歹也同历了险境,生还下来,要是与你同归于尽,那不就是同生共死了,与燕姑娘这样的秒人同生共死,共埋一地,也不错呢。”
丝丝烟波带媚,金瓶儿撩人地看着燕虹。
“哼!”燕虹不再理她,差点忘了这妖女恬不知耻。
燕虹收了视线,金瓶儿也没了对手,河谷没了争锋以对的话语,安静下来,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泛着柔和的银光。
寂寂夜空,鸟鸣便越发清脆,燕虹忍不住抬头,刹那绽开了笑靥,浅浅的笑意带着淡淡的温柔,一直注意着燕虹的金瓶儿微微一愣,又看到那种如细雨烟波的笑容。
“我想你埋骨深山,共眠寸土的想法会落空的。”燕虹喃喃自语,但在安静的夜里,又是素来耳聪目明的金瓶儿,自然一字不落落入了金瓶儿耳中。
金瓶儿抬头一望,黑色的夜空,似乎有微白小点闪电般划过,瞬间无痕,让人错觉眼花,金瓶儿眼睛一眯,暗自哼了一声。
燕虹收回了视线,瞥了一眼金瓶儿,准备闭目养神,哪知那妖女竟然看着自己诡异一笑,金瓶儿收回视线看见燕虹竟是无视自己自顾自准备闭眼,当即盯着燕虹笑了。
河谷微风吹拂着树林,林间窸窣作响,燕虹看见金瓶儿启了唇:“小东西,还不给我出来!”
燕虹的心在金瓶儿的话下兀自一跳,只见黑暗的林中闪电般窜出一个棕白色的小小身影,落在金瓶儿和燕虹之间。
棕毛白尾,长相可爱的小兽在河谷低呜,燕虹眸光闪烁,金瓶儿冷笑涟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虹姐姐,我要为你生猴子!
金瓶儿:你滚!能为虹儿生猴子的只有本姑娘!
燕虹:你们都给我滚!
小狸:吱吱吱,哼哼!
作者君:莫非小狸你说虹姐姐真爱是你!!!肿么可能,乖,莫闹!
小狸被某人摸着头,咧嘴一笑。
作者君:啊!松口,松口!小狸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