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顺看着李洵表情,怒气一闪而过,却还是笑着说道:“师侄深得谷主重视,想必是来讲述南疆一事,只是能者疲劳,我怕有些事,师侄想不到那么周全,特意来补充补充。”
李洵不屑地道:“哼,师叔多虑了,七里峒一事我已巨细无遗地禀告谷主,师叔为了我焚香‘大发神威’的事,如实不落。”
“你!”吕顺被李洵一激,不免拔高了声音,怒道:“好你个李洵,你必定为了袒护你师妹,掩盖事实,诋毁于我,果然我要亲自见师兄才行,让开!”
“君子坦荡,流言无畏,我不会篡改事实,而师叔若没有做什么让人诟病的事,有何惧之!没有师父命令,擅闯者杀无赦!”
李洵没有丝毫让步,一脸冷凝,吕顺眼中寒光阵阵,胸口剧烈起伏,手中赤芒乍现,李洵也祭出了九阳尺,剑拔弩张,就在此刻,李洵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阻止了两人。
“洵儿,不得无礼!咳咳,是老四吧?”
李洵面色铁青地收了九阳尺,还未说话,吕顺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了几步,冲着昏暗的通道连忙道:“是,大师兄,是我。”
那头又是咳嗽了几声,便让李洵将吕顺带了进去,简陋的密室,一面屏风,两张客椅一张小几,隔着屏风,吕顺和李洵并排站着,两人都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屏风之后,行将就木般的云易岚盘腿端坐着,缓缓睁开了苍老非常的眼,看着映在屏风之上的两道影子,让两人坐了下来。
“老四,有什么话就说吧。”
吕顺应诺,又将七里峒一事讲述了一遍,云易岚闭目听着,与李洵所述大同小异,云易岚倒是没想到十年前一念之间捡回来的孩子,如今都已经能抗衡妖狐,大破天火七杀阵,法力直逼巅峰时期的上官策,云易岚那皱纹满布的额头,似乎微微动了动。
吕顺讲述完毕,没有大吐苦水指责赫达修目无尊长,而是说了一句:“师兄,赫达修这人不简单,绝非善类,焚香谷留不得!”
话里却也没有放过修的意思,李洵脸色难看,看了一眼屏风,没有说话,云易岚依旧闭着眼,问道:“哦,此话怎讲?”
吕顺看不见云易岚表情,沉吟了一下,才说道:“这个赫达修,修为进步奇快,红眼已是异常,乌发成白,嗜杀可怖,好似走火入魔,她与魔教中人纠缠不休,身世成疑此为其一;其二则是上官策师兄对其的重视程度不得不防,当年师兄你和上官策,还有、咳,你和他是最有利争夺谷主之位的人,最终师兄你众望所归,上官策成了执法长老,这已成定局,只是现在,师兄着力栽培李洵师侄,他却极度重视赫达修,瞧不起李洵师侄,想必师侄也有所感,其中心思难测;这第三——”
话到一半吕顺停顿了下来,李洵脸色已经铁青,拳头紧握,云易岚也不由睁开了眼,深邃的目光仿佛透过屏风看了一眼吕顺,眯眼道:“接着说。”
吕顺得到云易岚命令,瞥了一眼李洵,心底冷笑,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理直气壮般:“第三就是勾结外人,陷焚香于不义!赫达修与青云陆雪琪暧昧不清,女子相恋!”
‘砰!’
密室里传来一阵桌椅碎裂的声响,吕顺话音一落,李洵当即拍案而起,桌椅尽碎,李洵大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洵胸口剧烈起伏,站起的一瞬莫名的眼前一黑,却因为极大的愤怒而咬牙站立,心中闪过的念头,被怒火压制。
吕顺也当即站起了身,直面李洵那凶狠的目光,毫不留情地说道:“我的傻师侄,你待如亲妹的人对你心心念念的女子有了惊世骇俗的情愫,只有你还傻傻看不出来!”
“你胡说!”李洵衣发皆扬,玉面俊容涨得通红。
“我胡说?你仔细想想,自从那青云女子来到焚香,赫达修的一举一动,她的目光总是跟着那陆雪琪,只要有陆雪琪的地方,三步之内必有她,葬花岗武斗助兴早已经传遍了全谷,七里峒她魔障一般屠戮,一副见人杀人,诛神杀佛的模样,那陆雪琪往她面前一站,毫发无伤就制服了她,你就不觉得奇怪!”
吕顺的声音在密室里回响,震得李洵一阵一阵发懵,脚步虚晃了一下,屏风之后云易岚如一滩死水沉寂,深陷的眼闪烁几下后,慢慢闭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因为修和陆姑娘让你颜面扫地,你就出言重伤!”李洵大声反驳。
“哼!李洵师侄,还有那陆雪琪,出了名的冷清,却是为——”吕顺冷笑着,还不肯放过李洵,却是屏风后面传来云易岚的声音,打断吕顺的无休无止。
“老四。”
轻轻的一声呼唤轻易就压过了激烈争吵,云易岚在吕顺停下来后,淡淡道:“老四,话不可乱说,女子之间亲密一点也正常,你怎的如妇孺一般嚼舌根。修儿年少功成,一时魔障,幸好青云的陆雪琪姑娘在,她才没有继续犯杀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和晚辈计较作甚。”
吕顺还欲继续说,却听见屏风后的云易岚咳嗽不已,好像话多说了几句就喘不过气一般,吕顺眼珠一转,琢磨着云易岚的话,又看了一眼李洵,恭敬道:“师兄说的是,修儿一向特立独行惯了,也算是她的风格,就算那陆雪琪再怎么富有盛名,也不可能引得女子为她做出违反伦常的事,师兄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