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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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似乎仅仅是想拦截住他们,并未在这里对他们下死手,有冬无衣他们在后面牵制,叶汲横冲直撞地居然轻易突围了。
“果然,”步蕨眸光深邃地看向前方愈发黑白难分的前景,“他更在意泰山府殿。”
叶汲神色严峻:“亲爱的,你爸可真不是个东西,怪不得你削了他。”
步蕨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叫岳父了?”
“……”叶汲严肃思考了下,“自古翁婿两看两相厌,我们还是借这个机会彻底弄死他吧!”
第九十一章
泰山主峰太平顶, 拔地通天的雄伟巨峰在剧烈的震颤下急速崩裂,萦绕峰体的洁白祥云被地底喷发的阴冷气息染成灰黑的雾气, 在狂风的吹拂下浩浩荡荡地散向方圆百里。
苍翠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 一秒前还沾着露水的新鲜草丛一秒后连同栖息在草尖上的蚂蚱一起化为灰黑的干尸。阴风沿着绵延的山脉席卷途经之地的所有生命体, 跳跃在枝头的鸟雀只余下一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注视沦为炼狱的人间。
来自阴间的兵戈之气一路摧枯拉朽,直到抵达人类集中居住的城区才遇到阻滞。蓬勃炽烈的活人生气像烈阳与阴世的死气凶悍地对撞, 燃烧,那股比寒冰还要阴冷的气息一时半会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人类在繁衍了上千年, 总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有人站在高处围观这场生与死的对决感慨不已。
“可这也只能阻挡一时,黄泉眼里是积攒了千万年的阴气,这点生气根本不够看。我们不出手相助吗,阎君?”
披着黑袍的人薄唇微撇:“黄泉眼从来不在我的掌控中, 光是遏制住泰山那道门后的千军万马已耗尽我所有力气, 说到底是他们天地两界神官造的孽,与我何干?走吧,趁着这片土地还没彻底沦为死地, 捞上两个可怜魂魄。”
……
距离他们数十公里之外,泰安区中某个24小时便利店,骚包的亮黑色越野带过一道响亮的刹车声,缓缓倒了几米, 停靠在了店门口。长腿劲腰的男人一步跨下,挠挠鼻尖:“老二, 我好像闻到一股令人厌恶的熟悉味道,你感觉到了没, 是不是姓蒋的那小子?”
车中无人应答,叶汲愕然地握扁空烟盒,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睡得天昏地暗。他忧心忡忡地俯身过去,捏住步蕨的鼻尖摇了摇:“老二,老二?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步蕨咕哝地抱怨了声,呵欠连天地翻个身躲开他的骚扰:“没有,我就是困,让我再睡会……”
“……”叶汲双眉拧成个川字,不知名的复杂情绪笼罩在他脸上,让他那张英俊到略显邪异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沉,他掐了掐步蕨柔软的耳垂,“那要吃点什么不,待会可有场硬仗要打。”
步蕨被他烦得无处可躲,只好睡意呢喃地说:“随便,随便弄点……”
说着头一歪竟然彻底睡了过去。
叶汲只得放弃叫醒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车窗留了条缝,又看了眼阴云密布的东方,蹬上车门一撩帘子进了便利店。
现在差不多下班放学的高峰期,便利店里居然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收银员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叶汲进来了,她连眼皮子都没撩,继续看着昨晚没追上的八点档偶像剧。
门口,不知谁栓了一条半岁左右的萨摩耶,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狂叫不止。
叶汲在几排货架间转了一圈,拎了一盒牛奶、一袋小面包和一包巧克力,放到柜台上扫了一眼:“再来条中华。”
年轻的收银员懒洋洋地按停手机:“软的硬的?”结果瞥见叶汲堪比当红明星的帅脸,顿时一扫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笑容可掬地说,“硬中华最近有活动,厂家折扣。”
叶汲一心琢磨着步蕨最近的状态,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随口道:“软的吧。”
结果这一眼把他噎到了,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这两眼看得她心脏狂跳,年轻帅气还壕,两眼眨成了小鹿状,软软地说了声:“好呀。”
叶汲忍无可忍地拍下几张毛爷爷,临走前对她说:“大妹子,把你半边脸补齐了,再抛媚眼成吗?”
只剩下个白里透红的眼珠子还使劲抛媚眼,叶汲直摇头,太丧心病狂了,幸好老二没来,要不然别说吃,喝口水都得吐了。
叶汲走出便利店,门口的萨摩耶只剩下地上一截绳子,参差不齐的断口像某种野兽留下的齿痕,鲜红的血液顺着绳子一滴滴流下。
“啧。”叶汲望向不远处一点迅速闪走的灰影,轻风细雨地在步蕨耳边说,“醒醒,亲爱的,老公喂你喝牛奶了。”
步蕨不堪他魔音灌耳,挣扎着从座位上醒过来,对着面前的纸巾盒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晃晃脑袋,接过叶汲递来的牛奶慢吞吞地喝起来:“每次看你这张脸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总觉得十分违和。”
叶汲用手指揩去他唇边漏下的一滴牛奶,舌尖一卷,他舔舔上唇,像只没有吃饱喝足的猫科动物:“亲爱的,一个男人对你下/流证明他对你性/趣昂然,这是好事。”
“免了吧,受不起。”步蕨不太有兴趣地拒绝了他,忽然古怪地看他一眼,凑过去在他身上嗅了嗅,“你刚刚碰到什么了?”
一提到这,叶汲露出个反胃又委屈的表情:“一个烂得只剩下半边,还试图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