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你得给我点钱。”胖子继续道,用手做了一个撮钱的姿势。
我点头,其实这不难,可以说是很容易,之前我跟胖子哭穷都是假哭,根本目的还是想让他能够早点从巴乃这地方走出去(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胖子留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这两年我除了赚钱,其实也没做什么正事。我本身是个很爱犯懒的人,但从闷油瓶走了之后,我心里那种憋屈就变化成为一种奇怪的动力。
我也不好说当初是怎么想的,总之现在赚钱攒钱对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是胖子,给他多少我觉得我都能接受。反正白条也打了不止一张了,多来两张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同。
胖子小心翼翼地说了一个数字,我眼睛都没眨就说可以。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小子真没让我看走眼。”胖子有点不可思议道,“钱不是给我的,一半是用来巩固你在这边名誉村长的地位,我搞搞现代化工程。”我一听就头大,让胖子有事说事。
“——另一半,用来雇一个人。雇这个人,我说的数还未必够,幸好这人你也认识,说不定他能看在熟人的面子上给你打一个折扣。”
胖子说了这个人的名字之后,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在开玩笑。
那人值这么多钱?妈的身价也太贵了,海天盛筵那层次的够睡一百个了。
而且这个人太过飘忽,除了他来找我那一次,我和他私下甚至没有任何的接触,谈不上熟人。
不光是我和他没有过接触,谈不上有关系,连胖子也没有关系可用,因为这人本身做过掮客,是没有介绍人的——在我们的行业没有介绍人,很多事情是根本走不下去,首先这个人不会主动见你,从根源上就断了联系的可能性。
这种做法一方面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另一反面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我梳理了一下胖子说的话:“其实你说的是三件事。第一是回藏区找一个帮手,第二是雇一个帮手,第三是给你钱。”
胖子点头,道:“哎其实前两点都不急,第三个比较急。我老丈人说了,他的田最近总有游客踩,得加个护栏,还有就是水井——”
我骂道你哪个老丈人,整个巴乃有闺女的他娘的都恨不得是你老丈人了,能不能确切一点,你是要修几个,这钱够你修大坝了,老子不给。
胖子笑了,看我是从失落的情绪缓过来了,摆摆手:“咱们还是先说第一件事。在墨脱差点杀了你的那人,其实也姓张,是小哥一个亲戚。他就是咱们必须得说服的帮手。”
我大惊失色:“你是说那个蓝袍?”
胖子点头。
我想到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那时候我胖子和冯刚刚从雪山翻出来,可以说九死一生,“张海杏”那死老太婆(汪家替换张海杏的人)不知怎么居然没有死,在雪山的峭壁之上险些引起了雪崩,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蓝袍,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到巴乃和胖子扯皮了。
我道:“可是蓝袍说了,小哥是他的仇人。”人死不能复生,蓝袍不可能愿意帮我们的,或者说,帮我。
胖子摇头:“我觉得这事不是这么简单,你信小哥还是信他?”
我说废话啊,当然是信小哥。蓝袍说他女儿被闷油瓶害死了,只要闷油瓶本人不说这是真的,给我看录像我都不会信。
“眼见为实”完全做不得准,我比谁都懂。秦岭那么大一件事都可以整个都是幻觉,我早就没有真正的实感了,凡事唯有相信感觉。
胖子就点头:“我跟你一样。不过这件事确实和小哥说的不一样,他本来告诉我的是蓝袍会主动配合我们,而不是差点灭了咱俩的口。所以现在你要是信我,就按我说的,先花钱雇帮手,然后咱们一起去说服蓝袍……”
“等等等等。”我打断他道,“这优先级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啊,怎么雇黑瞎子突然变成第一件要干的事了?”
胖子挠了挠肚皮,瞥着一边的树叶,道:“点瞎子出台你三叔可以,吴小佛爷还请不太动,就算你请他出来了,他是不是真心替你做事也根本没法保证。咱们得骗。”
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就是胖子忽悠人的方式,我以前总上他的当,被他说着说着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不过我现在不想点破。
我比较想反驳胖子,黑眼镜和我三叔的交情超出想象,是救命的关系,不可能那么难雇。
他们老派都很讲规矩和“人情债”,混到那个份上,除了关系也留不下什么。人情债基本是有来有往,根本没有头的。
胖子好像知道我想什么,转头指了指我手里的铃铛。
我心中一动,懂胖子是想暗示我什么了。闷油瓶留下的这铃铛,可以用非常简单的方式抵消剩下几只铃铛的作用,同样可以反过来操纵一类人。这类人现在少之又少,除了张家那些老不死,汪家那些死不了,还有就是老九门残余下来养老的寥寥几位受过陨玉影响的受害人,黑眼镜正是其一。
也许三叔和我爷爷的人情确实还不够支使他出生入死,用铃铛却可以——本来就牵扯到了他们那类人的生和死。
可这只铃铛的用法我不会,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去找张海客?他也未必会吧,这是闷油瓶的铃铛。
胖子继续道:“他地头是京城,我不在那坐镇,你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