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九只好嘿嘿一笑,喝了一口。
我的悲喜与否,全部都在我自己的手上。人总是会成长,我想我再也不会像从前一般,离开了一人我就活不下了。我有我自己的人生,终于可以去拥抱传说中的新生活了。
☆、斩首示众
“有一种情感,你认为它不够爱情那般浓烈。你认为它不是亲情般平淡有味,你思量着这是不是友情却又犹豫不决。但,当你失去时,那种灭顶的恐惧才告诉你,它,对你很重要。”
我把后院玩了个遍,逗逗清子,弹弹琵琶,看看书。要说这是悠闲自在,不如说是混吃等死。这人啊,也真是怪得很,忙起来哭天喊地,闲起来也同样要人命,揣了两分钱出去溜达溜达,透透风。
筱衣镇今日人山人海,带着一种病态的热闹聚集在烈日之下。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菜市门口,踮起脚都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勺。
筱衣镇热闹是不假,这种情况却也少见。我抓住一人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用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公子这事儿都不知道?满城尽知啊,皇上要处决他弟弟。
许久不曾听有人提起你,我心一惊,问道,皇上为何如此?
那人摇摇头脸上挂着期待的神色,嗐,能是啥,莫权篡位呗。
看这架势是要斩首示众了,我不愿意看到这些血腥的东西欲要转身离去。当然,有人要夺你之位,自然是死有余辜。
人都在往一个方向涌去,我逆反行之,与无数人擦肩。人性就是如此可怕,多少幸灾乐祸的人,多少看热闹的人,多少人期待看到热血喷发的那一刻,幸好这人该死,落得这么个死法也不算冤。
离开了最拥挤的人群也凉快了些,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突然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我回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离得远了反而看得清楚了,这个人,是除了你之外多远我都能一眼认出来的。
他坐在囚车里一动不动,铁链锁住他的手脚。那一双本该充满笑意的眼睛此刻黯淡着,空洞着。脏兮兮的脸掩盖在披散的头发中,身上可见的肤肉都是伤口,凝固的血液。
我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心好像悬空了,被推至悬崖边,下一秒就要摔得粉身碎骨。我重新冲进人群,熙攘的人群挡住我的去路,拨开人群,用我最快的速度奔跑,跑向那囚笼之中的人。我听见自己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但是被人群淹没了,就要被淹死了。
离人群近了一点。
一切准备就绪,侩子手擦着刀子,一碗烈酒被摆在了旁边。
我奋力推开挡住我的人,咒骂声被甩在身后。
又近了点。
围观的人大吼大叫,说着指责他的话,不堪入耳的话,还有朝他扔去的水果、杂物。
再近了一步。
他拖着沉重的铁链走上了斩首台,跪在了侩子手身边。台下一阵欢呼声。
一阵恐惧爬上我的心头,我大叫着,辰凉!辰凉!他似乎看向了我,微微一笑。
更近了。
我终于冲到台边扯着嗓子叫道,等一下!所有的人都往声音源看去,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人是谁?
我气喘吁吁的说,不是他!听我说,这其中是有误会的!
我抬头看着辰凉,原来他不是在笑,他的嘴角生来就是如此,一副笑相。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惊讶,没有悲伤,只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人们见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民便不再理我,也有些人哈哈大笑,说我是他的同党,全当是大戏前的一段开场白,一小段热身表演。我什么都不回应,用尽最大的声音对辰凉喊道,你告诉他们这是有误会的啊!你说啊!你说句话啊!
我的叫喊声被人群的咒骂声、起哄声吞噬,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只是知道他不解释,也不说话。
我怕疯了,我急疯了,不顾一切要爬上斩首台,却有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的手腕。我怎么甩都甩不开,看见来者竟是熟人,急火攻心吼道,放开我!
他摇摇头,仿佛抓住我手腕的人不是他,我听见我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求求你了,放开我好不好?
他视若无睹。
锣声响起,时辰已到!行刑!
周围的起哄声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侩子手举高长刀,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辰凉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刀起,刀落。
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欢呼一片。
都结束了。
我一瞬间怔住,感官全部封锁,唯有风声吹过,但我知道,那不是风声,而是血从腔中喷发的声音。
手腕被松开。他说,人已经走了,回去吧。
我看着他抬起手来,下一秒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我说,忠九你为什么拦着我!
他结结实实挨下这一巴掌,脸上立马出现五道红痕,我下的是死力气,掌心还是痛麻痛麻的。
忠九说,你上去了又怎样?
我心一惊,仿佛伤口被揭开伤疤,我不想听他这么说,你住口!你住口!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拦着我,我……
又怎样?他淡淡道。
我感觉胸口一窒,嘴里竟然涌出一丝腥甜,我打了他一拳,他抓住我的手。这又让我想起他是怎么阻止我去找辰凉的,我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尖叫着,放开我!忠九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