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还指责佟郡王不该在嘉兰成婚生子,让佟郡王在朝上受辱。
佟郡王对此记恨在心,以至于哪怕先帝再让他娶妻,他也有了宝贝女儿,他还是强作欢颜,伺机报复。
加上近年来,因为嘉兰频频举兵骚扰大燕边境,当今圣上大有灭了嘉兰的姿态,这让佟郡王非常担心那边的妻儿,比起招女婿杜荣材,那三个儿子才是真正的佟府香火。
于是,以妻儿的安全为条件,佟郡王让女婿收集军事密报,用嘉兰国君给的钱财收买官员,以了解大燕国对嘉兰的军事部署等等情况。
而对外,佟郡王就表现出完全忠于大燕皇帝,似乎忘却了嘉兰国的家人一般。
“我不走!”潆泓索性一屁股坐在床上,“他们又不知道是我把密函抄给你的,这儿是皇城,也容不得他们乱来。”
“泓儿!”景霆瑞皱眉叫道。
“嘿嘿,”没想到潆泓却抬起头来,笑得都眯了眼儿,“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儿,你真的很担心我,对不对?”
“我不想你出事。”景霆瑞看着他,“如果你愿意走,让我叫几次你的名字都可以。”
“哈哈,那我还真是赚到了,让你这个俊公子把我这男妓的名字挂在嘴边……”
“你别再说笑了,那些人很警觉,对于那些可能得知他们秘密的人,都会杀掉灭口。”景霆瑞并不是在恐吓潆泓,他叹道,“你只是一时得手,却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您就别吓唬我了……哎,好吧,让我离开这,躲起来也可以,但,官人您也得给我安排一个好去处。嗯……我要独栋带前后花园的房子,要两楼高的,对了,还要有八个奴婢伺候我。”
潆泓开出一堆条件,扬起下巴骄傲地道:“我怎么说也是花魁,总不至于落难到乡野民宅去吧。”
“我知道了。”潆泓以为景霆瑞会咋舌,说短时间里办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您真能办到?”
“我会留两个人保护你,你先留在这儿,收拾一下包袱。”景霆瑞没有直接回答潆泓,只是交代道:“不要拿太多东西,这样走会太招摇。”
“知道啦,官人。”潆泓笑了起来,调皮地冲景霆瑞做了一个鬼脸。
“还有。”
“嗯?”
“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景霆瑞说,“所以,你就好好地待着,别乱跑。”
潆泓愣了愣,很快坐端正了身子道:“是!小的遵命!”
景霆瑞让两个手下守在上房的门外,叮嘱他们看好花魁,然后,他很快离开了,去安排潆泓的住处。
能有独门独院的房子,有婢女可以差遣,还得两层楼高,这样高水准的地方,让他想到了景亲王府,他的家。
有皇上给密探御令,想必他要借一处闲置的院子用用,王妃应该不会拒绝。
景霆瑞还想到,可以让自己的母亲陪着潆泓,好让他在这规矩森严的王府里有个照应。
事情很快就办妥了,但在景亲王府里,他被父亲留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或者说,他一直都是默默听着。
父亲讲的大多是皇上对景亲王府福泽有加,让他在宫里,好好地服侍皇帝和太子殿下,别出差错,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事情。
走出亲王府,景霆瑞骑上骏马,狠抽了一鞭,啼声哒哒直奔琉璃舫。
第十二章
“泓儿,有你的信。”老妈子从门缝里探头进来,小声地道,她以为那位俊公子还在屋内。
因为上房的门口竟然站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就是那公子的手下。
他们虽然没有为难老妈子,让她进去了,却也是凶巴巴地瞪着。
“信?妈妈,你进来吧。”潆泓正收拾好一个包袱,见老妈子来了,觉得也要交代她一声,自己只是去避风头,才不是不干了。
“你这是……?”果然老妈子露出惊讶的表情,潆泓不得不粗略地把事情一说,听到这攸关性命,老妈子便也同意他出去住一段日子。
因为那个嘉兰特使,怎么看也不是善类。
“对了,是谁来的信?”潆泓问,也会有客人写情信给他,这并不出奇。
“是那边来的。”
“哦。”听到老妈子那么说,潆泓难得收起了那岁月场上惯有的笑容,把信,或者说是家书接了过来。
父母把他卖给琉璃舫后,就在城东开了家小店,做些小生意,过得也还好。
但在缺钱时,就会让潆泓接济一下。
“是你的弟妹要钱了吗?”老妈子问。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潆泓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捏着信纸的指头在微微地抖。
“那外边的人……?”老妈子指了指门外站着的青衣侍卫。
潆泓想了想,凑近老妈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妈子点点头,叫来了和潆泓个头相仿的侍童,说是让他帮忙收拾包袱。
侍卫看了看,依然没说话。
老妈子和侍童捧着一大堆要换洗的衣衫离去,侍卫回头看到潆泓仍在屋内,便替他关上了门。
“呼……”潆泓抬头,把脸从衣服堆里露出,他顺利地混了出来,只是有些对不住那位公子了。
爹娘在信里说,弟弟、妹妹被一魁梧的外乡男子强行带走了,还留下口信,要泓儿独自一人去城外驿站,接他的弟妹回家。
潆泓有些怀疑是嘉兰特使做的,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他,说起来当花魁虽然“风光”,但开罪的客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