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是一个打靶日，这天成才和王强薛林随着拉供给的卡车再度出发了。这对五班现在已经是例行公事，不再象才开始时那样每次去都充满新鲜感了。

到了团部，下了车，成才却被通知，先去见连长。

成才一路想的，就是连长肯定办好了调动的事了。进了连长的办公室，成才揣着欢喜，表面尽量不露声色。

三连长桌上有两封信。连长的表情却不像特别轻松的样子。他先拿起左手边的：“五班长，我已经和团里沟通了，你的关系会调回连部来，担任红三连三班班长，原来班长要退役了。你觉得怎么样？”

成才敬礼：“服从组织安排！”说完，再也忍不住，浮现出笑容。

成才刚要伸手拿调令，连长缩回手，拿起另一封信：“我这里还有一封信。”

成才僵在那里。

连长由信封里抽出一张纸，递过来：“你自己看。”

成才疑惑地接过来，展开，随着目光由上而下看完那封神秘来信，他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成才，你是个人才，我已经发现了，难得的人才。所以我希望你留下。”三连长喝了口水：“但是，这个邀请，我又必须送到你手上，这是任务。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但你必须明白，如果你接受这个邀请，我的调令就作废了。”

“也就是说，一旦我没通过，就必须重回五班。”成才很明白眼前的处境。

老a，那个穿的像拖布条一样，一枪就毙了他，也逼他离开七连的家伙，现在居然在向他招手。

“成才，我要是你，就权衡利弊，好好考虑。”连长此时把调令也递上来：“两个你都先拿好，回去仔细考虑，时间也不多，就三四天。这次作训后，再过两天就选拔了，那天，我会派辆车接你，由你决定是把你送到连部来，还是选拔赛场。”

成才拿着两封信，一手一封，手竟然有点抖。他控制一下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知道了，连长。我先去打靶了。”

成才走到门口，连长在身后叫：“五班长。。。”

成才回身：“请连长指示。”

三连长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最后只挥挥手：“去吧，去吧。。。”

34

赵一波和李东听到汽车声，就跑出来迎接战友了。

三个伙计打靶归来，才下车，李东就跑上前：“今天怎么样？成绩提高没有？”

薛林很开心：“那还用问？我和王强都提高了。”

赵一波笑道：“那就成，班长的我们都不用问，已经没空间提高了。”

这时他们发现三个打靶的家伙脸色一变，成才更是没说话，径直走向营房了。

“班长。。。班长。。。”李东追过去，王强一把拉住他：“别去，班长今天大失水准，成绩很一般。”

“啊？！”李东赵一波都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薛林说：“何止今天？昨天就情绪不对。”

“出什么事了么？”赵一波很敏感。

薛林点点头：“昨天我们一到连部，连长就把班长叫去了，回来后就不对了。我们昨天晚上怎么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李东说：“我去问。”

赵一波拉住他：“算了吧，班长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不想说的，你死也问不出来。”他叹了口气：“我要是没猜错，班长是要走了。”

先是一阵沉默，但马上王强带着哭腔叫起来：“胡说！”

薛林拉住他：“我有同感。”

王强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薛林摸出烟，点上。

李东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日落。

成才此时已经从营地穿过，独自来到草原上。他，也在看日落。

人生的抉择，真的好难！比上次选择离开七连，叫成才更难决定。离开七连与否，是感情和前途间的选择，成才只小小挣扎了一下，就偏到事业前途那边来了。可这次，完全不同。

按常理分析，留在三连是稳妥的，何况成才已经得到连长赏识，今后的路会比较顺。这本来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啊，可是。。。老a。。。老a。。。

拖把条回身，开枪，成才全身被烟雾笼罩。。。

镜头一遍遍回放，成才满脑子都是这个画面。

那是他最后一次摸自己心爱的狙击步枪啊。那个家伙，打碎了成才的梦，打碎了他留在七连的后路。

但不知为什么，想到他，那个死老a，成才没有丝毫怨恨。是他叫自己明白用枪的境界可以高得无法用言语形容，成才佩服他，出于一种对强者没有条件的敬仰。

至于三连长近乎明说的暗示，成才心里很清楚。三连需要他，但他需要三连么？如果要混，五班比三连更好混，更可以心安理得。可三连，就是他成才在部队的终极目标么？显然不是。三连连狙击手都没有设立，他最多也只是三连的过客。

成才几乎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自己想要的，他想要做最好的。对！最好的！做不到，就宁可不要。既然有机会得到最好的，那么混下去对成才就毫无吸引力了。

35

成才决心已定，倒一下一身轻松起来。他施施然地走回宿舍，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完全不对。

成才一惊，一摸上衣，摸到的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