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透明人撞了这一下后岳诵就没有再碰上别的人，在海里游来游去，自得其乐，逍遥快活。王琶弓说，“看看看，坐在那儿的那个女孩，她看见你了，你去跟她打招呼……”

她不说岳诵也要这么做。女孩坐在一棵被砍倒的树上，岳诵游过去，跟她聊起了天。王琶弓对姜流说，“她第一句话应该是嗨你好啊小妞儿！”

岳诵说的是，“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第二句，“啊我记起来了，你不是七班的吗？”第三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不说话？”

“能用眼睛看东西真是太好了。”女孩叹了口气，有点忧郁的样子。岳诵说，“怎么了，眼睛不就是用来看的吗？”

“岳诵好像不打算来点刺激的了，我们要不要帮她一把。”

海里飘着许多烤鱼，还有一包包的调味酱。岳诵从树干里拿出一个盘子，抓了条烤鱼放在盘里洒上酱汁。

“别光顾着吃鱼呀！”

会席的话提醒了岳诵。她说，哦，对啊。又盛了一盘鱼，问女孩，“你要吃吗？”

女孩说，“多漂亮的鱼啊。”

“挺漂亮的。”岳诵附和着切下烤鱼中段。成群结队的鱼在阳光照射下它们的鳞片反射出海洋性质的黑白波光。“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是彩色的？”

“可是，我看到的东西是黑白的。”

“你不是机器人吧。”

红色的蝴蝶翅膀上的粉，绿色的水洼里掉落的橡皮，黄色的盘旋在喷泉池旁的蜂鸟，蓝色的海洋倒映在天空中的影子，粉色的飘散开来的鱼子，黑色的虎鲸露出水面的脊背，白色的掉进水中的鸽子。女孩的眼睛跟常人不一样有那么多颜色，岳诵产生了怀疑。“我的眼睛，只有在夜晚漂亮。”女孩黯然。一支箭飞快地朝她射了过来，岳诵用盘子将箭打飞，没吃完的烤鱼也飞了出去。

姜流和会席一人拿了张弓，朝这儿嗖嗖嗖地射过来。岳诵长三头六臂也挡不了这阵势，她跳下了树干，箭打了个弯全射在了地上。

“干什么？”岳诵问。

“给你制造机会。”两人回答。“你不要尽问眼睛颜色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来点好玩的！”

“这样就很好玩了。”

海水拂面，岳诵游到树上，女孩彩色的眼睛映亮了周围的水域，海水也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有些鱼以为这儿有什么好吃的纷纷游了过来。那两个不甘寂寞的人又往这儿扔面包屑，岳诵没有想到她们扔的是什么，那些鱼吃了面包屑一个个都白肚皮朝天死啦！

“这是彩色的鱼啊，并不是只有黑和白……”女孩伸手摸着一条体型较大的鱼的肚子。岳诵有点生气，“你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无聊呗，图点乐呗，喜欢呗。”

“这鱼还真就是两种颜色，一种全黑的，一种全白的。”岳诵转头跟女孩说了一句。死鱼像灯笼一样浮在她们周围，并且层次分明。王琶弓说，“你不上我们上了啊？”

“这么静谧的一刻。”岳诵抚摸着海水，“你们却在想什么？你们不觉得这儿非常诗意吗？”

“没吃错药吧。你吃的是狗不理吗。这什么反应啊。”

姜流转了转手腕，将一株珊瑚连根拔起。王琶弓轻蔑地一笑，将海底的沉船整个儿举了起来，然后往上一扔，沉船在至少一百米外轰然掉落，深深地陷入海底，至少有一半儿不见了。会席踩着两条金枪鱼当滑板高速地转着圈儿，揪住海蛇尾巴挥舞，“呀哈，要这么玩才有意思……”

“你们有点儿品味！不要跟多动症一样，就知道炫耀力量或者追求速度！”

岳诵一指女孩，“要像我这样！跟一个漂亮的摆设坐在一块儿安安静静吃点东西有什么不好？”

“不好，不好！”三个人对这席话表示不接受。姜流说，“我们是找乐子来的，谁要跟在学校里一样干这种事呀……在学校里不就是整天坐在那儿吗。还安安静静呢？你干脆当个聋子好了。”

“就是，考试考得头都疼了。我不想读书了，读书真累真麻烦。”

岳诵觉得真烦呀！和她在一块儿玩的人层次都和自己不一样，这没什么好玩出来的了！不玩了！回去睡觉！岳诵手一挥，一切都消失了。满地的白色塑料纸。四个人看着地下谁也不想整理。“跟岳诵一块儿玩真没意思，下次我们自己……”王琶弓在姜流耳边小声道。“可是……只有她有药呀……”姜流点出了重点。“哎，是哦。”

岳诵看着满地白色污染眼皮重得像要掉下来。她瞪着腿爬回床上，抱住枕头疲劳万分地睡了。这时候还没人意识到犯了个低级错误。很快其余三人也捂着肚子睡着了。

第8章 每只兔子都不喜欢把自己弄湿！

（这一章中的会席是管仿的同学。这一整个章节都是会席的考试内容——怎么说呢，因为文中的考试基本可以定义为“描述一个幻觉场景”。会席所描述的场景，是她在街上捡回一只流浪兔子的事情）

在街上游荡的会席，深深感到要下雨了，无论是黑沉沉的天，还是空气里浓重的水气，都是将要下暴雨的标志。夏天走在街上打了一个冷颤，会席就是这么怕冷。猛烈的风将广告牌吹到了地上，前方一棵的枝干也掉在了地上。有些人连滚带爬地回家，因为据说这将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吹着这么凉爽的风，会席不舍得早早就躲回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