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过道向来宽敞,不时有病床病人行走,此刻却十分诡异,没有人走动的楼层变得静悄悄,尽头的窗户飘着冬月的阳光,折射出一片白茫茫,像是通往天堂的路口。
花梨转个弯,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人,微风拂起女人的秀发,明眸善睐的五官让她脚步一顿。
柳善姬。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张楚宁走后,肖欢在心里翻了数个白眼,她当然知道安安这几天在跟张楚宁互相通话,但是她想不明白,安安是怎么跟张楚宁走到一块去?
肖欢将鸡汤倒好,端到小桌上,问道:“你忘记张楚宁怎么对你了?”
我装傻:“什么?”
“你忘了六年前她泼你一杯凉水了?”肖欢暗恨我不争气,絮叨着:“幸好是凉水,万一是热水,那你岂不是毁容了?”
“说起来,六年前的事我也有不对,不能全怪她,那杯凉水是情理之中……”
“事情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她救了你,就改变六年前的事。”肖欢闷声闷气:“很少见你那么袒护一个人。”
我转了话题:“鸡汤做得不错,你煮的?”
说到鸡汤,肖欢就自然地想起花梨。她心里有些别扭,说不清楚是在意自己的初吻,还是在意这次意外,总之,她久久没能释怀。
算了……不想了。
自己不是也有时候变得qín_shòu不如,对安安产生那样的念头。归根结底,她跟安安相识多年,才敢做出逾越规矩的举措,才敢做出无伤大雅彼此又能释怀的玩笑。
但是,她跟那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才认识几天,不仅出口调戏自己,还做出那种鲁莽。
肖欢心里烦躁,自然也没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陌生女人所左右,失神走魂的她险些被汽车带到坑里。
她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暗骂一声变态,骂完之后,内心如同深冬晚景一样空荡荡。
“两杯美式咖啡。”
肖欢摸出钱夹,这时候才记起安安生病住院,不能喝咖啡。她看了一眼,店员刚弄好一杯,还有一杯……想了想,她还是没有退掉。
虽然不知道买给谁喝,那就先买着。
她苦恼地捧着两杯咖啡,眼睛一撇,赶紧端了起来,遮住自己的脸庞,正要鬼鬼祟祟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咖啡店。
肩膀被人拍了拍,肖欢转身,有些心虚地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小绵羊,好久不见。”
“欢欢。”小绵羊沉敛起柔弱的面容,渐生阳光硬朗之气:“请我喝咖啡?”
肖欢呐呐地递过多余的咖啡,有些尴尬地说道:“咖啡也请你喝完了,我就先走了?嘿嘿。”
“城西的肖欢酒吧,我盘下来了。”小绵羊笑笑:“你什么时候回去?”
“都成你的店了,我回去干嘛?”肖欢很有骨气:“我可不给别人打工。”
“请你当老板娘。”
吓!肖欢手抖。
一个前脚刚走,一个后脚就到。两人错过的时间也未免太过微妙了些。
“你怎么来了?”我放了书,语气不善:“我不太欢迎你。”
“这好像也是没办法的事。”花梨拉过凳子坐下,瞥了一眼桌上的鸡汤,笑:“毕竟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你就多多担待吧。”
我哼了一声:“不是说过来是为了调查事情么?进展怎样了?”结束完就快点滚蛋。
花梨意有所指:“利用职务之便做些私事不是每个阴差大人都会犯的错误么?”
“你见过她了?”
“不巧,刚刚在走廊过道相遇。”花梨挑眉,优雅地换了坐姿:“张楚宁的生死签应该在你手上,死而复生的人,阴差大人想好怎么向上头汇报了吗?”
“不劳你操心。”我语气淡淡,开始驱客:“要是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喔。”花梨笑:“阴差大人果真如同传言中所说——不近人情。”
“知道就好。”
“逆天而行的滋味如何?”花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天怒的痛楚如同五马分尸——你没痛死过去,还真是幸运。”
我静若止水,心如沉渊:“顶替花梨公爵大人的名义的你,也费了不少心思才来到此地。”我笑笑,对上她处变不惊的眼眸:“听同行所说,洛神家族的人不好相与,但是也没料到第一次见面就想要我的命——”
想来,这世间,人人都会演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一锅端了。
“你——”花梨不确定地看着我:“真的忘了?”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收回了眼神,看着自己消瘦的手指:“看来,我应该记得点什么才对。”
花梨幽幽的眸光看了我半晌,内心深处忽然涌现一阵疲惫,像不知休止的诵经,漾在空旷的山谷传来回音。
我抬眼,冷下声音:“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花梨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看我:“问你个问题。”
“拒绝回答。”趁早滚蛋。
花梨自顾自问:“初吻什么意思?”
肖欢如坐针毡,对面的小绵羊气定神闲,危急时刻,她的电话如同救命稻草般响了起来。为了不表露自己激动的心情,肖欢刻意保持着淑女的姿态,朝小绵羊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有电话。”
小绵羊不再脸红,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挑眉示意自己无所谓。
电话是我打来的,一向很敏感的我察觉到欢欢和花梨之间或许有什么,为了放心不下,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