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斯内普把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嗯？”哈利。

“你该拿走的。”斯内普批评的话语，犹如哈利是一只家养小精灵。

但哈利此刻暂时忽略了这点，他盯了那本被斯内普拿到他面前的书，犹豫了半秒，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他的手接触到斯内普的手背，斯内普放开了手，哈利抓稳了书脊，才回神想起来……他到底在干什么呢？他没有必要接受斯内普的任何，他不该接过斯内普给的东西，以及，他刚才碰到了斯内普的手……

哈利不安，咕咚地咽下唾液，好吧，现在并不能反悔。

“好的，我会买下。”哈利知道，他表现得反常极了，他双手抱住那本沉重的新书，“呃，我会好好看的。”

“第78，第102，第345到底356页，以及897页之后的内容——”

“嗯？”哈利有点应接不住，跟不上斯内普突然的转变，“什么？”

“你需要注意，”斯内普停顿，冷厉地说，“显然凭你那颗冲动、随时希望热闹，并不热爱研究的头脑，想要注意每一个细节有所困难，身为你曾经的可怜的魔药教授，我建议、如果你真的打算把它买回去，按照我说的去做。”

“……哦，好。”心理上处于虚弱状态的哈利，胡乱点头，他依旧被心底奇怪的感觉制约住了。

他们安静了一秒，这种状况有点怪异，哈利发现自己奇怪的抱着一本斯内普推荐的书目，单独与斯内普面对着站在一起。

好像斯内普和他的相处并没有不对，但——似乎哪里不对。

哈利努力地思考到底怎么了，但是他又乐意极了这样，能够和斯内普多说几句话。

“呃——”哈利小心地低声说，“你能，能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吗？”

“，”斯内普说，哈利倒吸一口气，绝望地等待斯内普冷酷的讽刺，继续原本该最可怕、也最正常的对话——

“第78，第102，第345到底356页，以及897页之后的内容，还有1098页。”斯内普停顿，“暂时就这么多，目前最基础而言，如果你能够熟练记住的话。”

“最，基础？”哈利听到斯内普正确的回答，有点回不过神来，艰难地记住斯内普说过的话——不是意料中的讽刺、怒目相视。

哈利不知所措。

“看来你依旧记不住。”斯内普眯眼，怜悯地低头。

哈利的脸颊有点发热，瞪着斯内普的胸口。

“好吧。”斯内普似乎决定放松一些什么，“如果需要，你可以来问我。”

“什，什么？”哈利吓了一跳，扬声问。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吗？”斯内普冷不丁地问他，“可以现在问，然而我并不指望你那颗可怜的脑袋能立刻解决所有问题。”

哈利立刻回应，紧张了一瞬间，又结巴地添加了一句，“也不是没有。”

“看在邓布利多这么努力培养你的份上。”斯内普瞥视他，哈利只看见那个傲慢的下巴，还有那个大鼻，以及缝隙般透露着危险的眼睛，“或许你该可怜我，别再花费太多的精力注意别让伟大的、莽撞的救世主大人死掉——毕竟他选择了一个危险又愚蠢的职业不是么？”

哈利哑口无言。

斯内普以前确实这么做。

斯内普似乎因为哈利安静，以为他总算顺从的理解了，满意轻微地点了点头。

“你决定继续，”哈利说，“替妈妈……保护我？”

斯内普停顿住了，安静。

“还有邓布利多。”哈利加了一句。

“你以为我该为了这些理由，继续保住你的小命？”

他们又陷入了安静。

哈利因为斯内普这句蔑视的话语而浑身发热，努力盯着斯内普的衣襟——别跟他计较！混蛋！该死的混蛋！而且他不需要保护！可实际上哈利颓丧，很好，他又成功的激怒了斯内普！

一句错误的话！很好，好极了！他和斯内普哪句话其实都可以这样！

他有什么错！哈利愤怒地想，他们理所当然的又回到了最‘正常’的状态！

就在哈利以为就此结束的时候。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斯内普问他，“你记住了多少？”

“嗯？”哈利被怒气攻击的大脑，突然停滞了一下。

“很好，惊人的记忆力，”斯内普像是在替他赞叹，“或者你并没有记住任何重要的事情。”

他让哈利的脸颊涨红，“我可以理解为你希望——”哈利换了个词语，有点咬牙切齿，“愿意，给我点指导，而不是找我麻烦？”

“现在。”斯内普说，然而在哈利眼中，他依旧这么傲慢无礼，“我并没有时间陪伴你消耗下去，如果你还需要，你可以跟上我，或者你可以选择拒绝。”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哈利下意识地抬起腿，快速地跟了上去。

等哈利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居然跟着斯内普走出了一排排的书架间，然后正在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哈利下意识地抱紧怀里厚重的书本。

该死的斯内普！哈利心里诅咒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他……

斯内普稍微放慢了脚步，手探向着哈利怀里的那本书，抓住往外抽，然而哈利抱得太紧。

“放手。”他说。

哈利停顿，依旧陷入在思绪中，没反应过来。

斯内普停下，低头对他说，“如果你是希望让我指导，你就该把被你如此珍惜的抱紧在怀里的新书给我。”

哈利猛地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