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那日吾听闻那人逝世的消息后,悲伤得口吐鲜血后昏死过去,这一昏迷便是两日。
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吾仿佛看到了那人与早逝的讨逆将军孙策的过往,沙场之上,他们策马并肩,共抗敌军;小竹林里,他们一人抚琴,一人舞剑;灵堂之上,那人抱着一堆骸骨,哭的不能自已……吾甚至看到了那人临死之前露出的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伯符,公瑾来寻你了。”
这一幕幕,无情地敲打着吾的尊严,呵,吾这数十年来的努力究竟算什么!吾这数十年来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吾醒来时便见床边围了一大群人,见吾醒来,便都如同打了胜仗一般欣喜若狂。
“孔明,那日拙荆实在……”主公正想向吾道歉,却被吾打断。
“孔明有两件事,望主公成全。”
“孔明且说罢,莫说两件事,便是两百件事,我也答应孔明。”
“第一件事,主公才与孙权联姻,如今江东大都督去世,主公也应有所表示。孔明虽与那周瑜有隙,却视其如知己,吾愿代表主公前往江东。第二件事,如今江东折了周瑜,凭周瑜在军中的威望,此时定然全军素缟,士气低落,正是主公的机会。”没有错过主公眼中一闪而逝的精芒,吾突然往地上一跪,“孔明恳请主公,立刻出兵,夺下荆州四郡!”
“孔明你这是做什么!你为我好我又何尝不知!这两件事,我答应你了。”主公连忙将吾扶起说道。
“诸葛亮!”女子清脆的声音将吾唤回现实,吾转过身,淡然看向身后别扭的人,“多……多谢你替我说话,让夫君答应我跟随你回江东见兄长最后一面。”
“无妨,夜深了,夫人请回舱里休息罢。”
“诸葛亮,你对我兄长究竟是何感情?”那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吾,“我原以为,当初你侮辱兄长,是记恨他多次派人埋伏于你。可当你听到兄长病逝的消息时,竟……竟像疯了一般,还吐了血,后来军医说,你是悲伤过度引发的心病,而且你昏迷的两天中,眼中仍不断渗出泪水。你对兄长......”
“是何感情?”吾自嘲般笑了笑,“到了如今,已不重要了。”
或许真如子龙所说,吾与那人十分相像。
半辈子,竟都只为了一人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军师:公瑾你过分!【哭唧唧】
都督:阿亮,我......
军师:闭嘴,呵,我真是个傻子!
☆、番外(周瑜)江东双璧
初见伯符那年,我不过十六岁,家中突遭变故,使我不得不担起周家家主之位。一日,我去往家中商铺查看时,不慎被盗贼偷去钱袋,正欲上前追赶,却见人群里冲出一少年,两三下便将那盗贼擒住,替我夺回钱袋。
我正欲开口道谢,却听见那少年说道:“如今正是乱世,歹人颇多,姑娘还是不要一人出门为好。”
姑娘?这两个字使我眉头一皱,我虽生的比寻常男子细嫩,却也不至于被认成女子。可见到那少年俊朗的脸上满是真诚,方才又替我夺回了钱袋,我也不好生气,只得微微笑道:“兄台怕是误会了,在下堂堂男儿,并非是女子。”
“你是男子?”那少年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异,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姑娘女扮男装,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下是男子!方才之事多谢兄台,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良好的修养使我发不出脾气,只得忍着怒气与那少年告辞。
不料,后来我回到家中,又见到了那少年,才知那少年竟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孙策,与父行军至舒县,今日奉父之命特来访我周家。
“你……你便是周家的家主周瑜?”孙策表现的比我惊讶的多,痴痴盯着我的脸小声呢喃,“真的是个男子!这世上竟有男子生的如此绝色!”
这轻薄无礼的话将我的怒气点燃,只说了一句“将孙小将军请出去”,便命人将孙策轰了出去。
原以为我与孙策不会再见,却不料半夜时分,那孙策拖着一身伤翻墙到我院中向我道歉。听闻他因惹恼了我而被其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特来向我道歉,并希望能得到我周家的支持。
闻言,我冷冷一笑,并再次命人将他了轰出去。
此后,每夜都会有一个身影翻墙入我院中,听我抚琴奏乐,看我处理事物,而我,似乎也习惯了那道时而痴迷时而炙热的目光,不再唤人将他轰走。
直到一日,那少年将我按在桌案上,认真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公瑾,过几日我便要与父亲离开舒县,你……可愿跟我一起走?”
见我沉默不语,那少年急忙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深知你之大才,留在此地实在可惜,若你信我,愿助我一臂之力,我定能许你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