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弄清美国队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我们就得把时间倒回半小时前,那时他和他的巴基还好好地挤在单人沙发里,像一个窝里的两只爱情鸟般亲亲热热地聊着天,这让史蒂夫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并非身处斯塔克式的豪华y当中,而是并排躺在布鲁克林午后的阳光下,摇着摇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
可这种舒适的状态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巴基喝醉了。
这朵布鲁克林野玫瑰的酒品一向不怎么好,史蒂夫从没见过他在醉后能安安静静地趴在什么地方睡上一觉,反倒会瞪着贼亮贼亮的绿眼睛一头扎进女孩子当中,毫无克制地挥洒他永远过剩的魅力和荷尔蒙。
“别苦着一张小脸,史蒂夫,”冬兵笑嘻嘻地拍了拍现任男友的脸颊,眉眼间的风情让他看上去和冬天什么的完全不搭边,“我们去找点儿乐子怎么样?”
“相信我,巴基,那不是个好主意,”史蒂夫拉起恋人的手,“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吗?”
冬兵不悦地瞪起眼,碧绿的眸子因酒醉而直勾勾地盯着史蒂夫,当中水汽蒸腾。
“回去?”他口齿不清地重复着,双颊潮红,“不,那里只有一个使劲浑身解数,找各种理由不跟我上床的男朋友,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去。”
史蒂夫叹了口气,斯塔克老是拿他的性经验贫乏说事,可事实上他并不像众人所认为的那样“纯洁”,毕竟他曾在充斥着漂亮女孩的文工团待过不短的时间,而那时他又恰好处于努力摆脱对挚友不正常欲求的矛盾时期,迫切需要一段新的恋情,而面对一个金发蓝眼身材又好到爆表的男友,没有哪个女生会仅仅满足于摸摸小手、亲亲小嘴。
但史蒂夫对此却并不十分热衷,不是说做那种事不舒服,只是事后带来的空虚感和罪恶感更令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并不爱那些女孩,虽然他曾认认真真地设想过和她们在战后结婚并一同生活,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拥有彼此——他无法理解她们,搞不懂她们对服饰和化妆品的热衷,更讨厌那些故作浪漫其实索然无味的约会;相应的,她们也无法理解他,他不是一个徒有英挺外表的马戏团演员,只会在台上装模作样地揍希特勒,他渴望成为一名战士,在铁与血的战场上为他的信仰舍生忘死,这才是他为什么生在这个世界上。
只有巴基能够理解他,他们的交流是如此顺畅,无需语言,一个手势、一次微笑甚至一个短到不能再短的眼神交汇就已足够,他怎么可能不去爱他,怎么可能不想进入他、占有他?可他却不能跟巴基上床,只要不上床,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巴基记起了过去,不再想和他一起,他们还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他绝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他不能再失去巴基了,他几乎可以确定,如果这种事再度发生,他将无法苟延残喘下去。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地跟在恋人身后,任凭他带着自己去找那所谓的“乐子”,像个做错了事又不知道怎么补救的小学生,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就算巴基今晚真要带一个女孩回去他也不会抗议什么,毕竟是他没能满足他的需求,都是他的错,巴基怎么惩罚他都是应该的。
当巴基跌跌撞撞地穿过一群端着酒杯傻笑的姑娘,最终停在台球桌旁时,史蒂夫绝对松了口气。
“想加入吗?帅哥?”山姆一边玩弄着手里的球杆一边朝冬兵扬起下巴。
“为什么不呢?”巴基打了个酒嗝,“要知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但直觉告诉我我对这个非常在行。”
“是嘛,”克林特直起身,他刚刚将一个红球准确无误地击入了落袋当中,他可是神箭手,准头好着哩,“那如果你输了就得把之前赢我们的钱全部还回来,而且不准向美国队长哭鼻子。”说着,朝一旁的史蒂夫笑了笑:“一起吗?cap?”
史蒂夫摇摇头,他不是不会玩而是实在没有玩的心情,山姆却眼睛一亮,立刻附和起来:“没错,而且还要翻上一倍,怎么样?”
“这又是一个赌局?”冬兵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最后哭着喊着求放过的人一准是你们俩。”
山姆撇嘴:“别太自负,无论美元还是欧元,今晚我都会让它老老实实待在我的口袋里。”
冬兵却摆摆手:“我和美国队长一样有七十年的退休金,钱不是问题,这回我想玩点儿不一样的,你们敢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
“你问我们敢不敢?哈哈哈——”
“你怎么不去问美国队长敢不敢踢希特勒的屁股?”
冬兵戏谑地看着他们,像是看着两只主动钻进猎人陷阱中的傻兔子。
“说到屁股,”他摸摸鼻子,“赢我的人可以得到1000欧元,而输给我的人——”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张开手臂宣布:“——必须被我上一次。”
两只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双手护胸并齐齐后撤一步,动作一致到如同排练过无数次,瞪视巴基的目光惊恐莫名。
“就像美利坚合众国的51区,我的屁股也是禁区,绝不容任何人践踏,所以别打它的主意!”
“我以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一如历史书中写到的那样,是个正直勇敢的好家伙,万万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也没想到自己是这种人,”冬兵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