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环顾四方,找个烧黑了半截的树桩系了马,也挽过白玉堂丢下的大白马系在一旁——那马对他打了个响鼻,刨了两下蹄子,就转去对他的马示威了。
回想起来,不到一个月前,展昭与白玉堂、楼小冲路过时,这地方虽然荒凉破败,总有些人家,该有三百人口不止,如今却都化作冤魂了。抬眼望去时,白玉堂一步一步沿着原本是街道的地方慢慢踱着步子,还左右看来看去,时不时停下来摇头点头,像是在想什么事,一身白衣在夕阳下微微泛着金光,不像出手狠辣的江湖客,倒有股悲天悯人的味道。
把行李马匹都归拢好,总算有建德县派来看场子的捕快,远远地从临时搭起的小帐篷过来。展昭不待对方开口说话,直接亮腰牌过去,他气这些人行止懒散,本想不理他们拱手说些什么,奈何事发情况还是要问一问的,只好耐着性子打官腔,打听了一回。
“……好了,我知道了。此案蹊跷,也请贵县多加谨慎,岗哨巡视不可懈怠了。至于案发现场,”展昭转身,“展某还需检视一下。”
“是是是,展大人您请!”领头的捕快忙赔着笑应了,甩眼色叫弟兄们分散去巡逻,自己追上展昭去伺候。
展昭刚踏进瓦砾场,白影晃动,塌了的墙头上轻飘飘地落下个白玉堂。
白玉堂看看展昭身后的捕快:“你回避一下,我和展昭说话。”
捕快一愣,连忙笑道:“这位大人请,小人去看着他们不许偷懒——您请便!”
闲杂人等走远,白玉堂蹲下来叩叩脚下的土石断茬,轻声说:“楼小冲。”
“楼小冲?”展昭皱眉,“你的意思是——”
白玉堂一耸肩:“不是那么明确,只是氛围很相似。楼小冲那家伙,一个月前刚到陷空岛的时候,点着名字要和我比试机关术——他出的那些题目,就和这个感觉一样,环环相扣,不留活口。不过,”他抱着手站起来看看天,“楼小冲的那些,比这要精致多了。我猜不是楼小冲本人,兴许是他哪个不成器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