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广躺在地毯上,脑子里的思绪却不断,此时的压迫感与白天在学校里的不同,白天的那种充满挑逗意味的压迫感,在此时却是钝钝的,无知觉的,没有攻击性的,但仍是带着他的气息,苦薄荷的气味,尼古丁的味道,还有铁锈的味道,都延续不断地通过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的唇传递着。康介像是在梦中,又像是醒着。
正广的意识无比清晰。灯光很亮,他却愣愣地睁大着双眼。
康介健壮的胸~部紧紧压住正广的上半身,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但却没有不堪重负的嫌弃,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安。隔着自己薄薄的白t,正广能感受到他的每一块肌肉的线条还有颇为沉重的呼吸,都与自己紧紧地融合在一起,原本正广只是自己的心思绕成了斩不断的菟丝子,现在,缠绕着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纠结了。他的英雄,与他紧紧挨着,他不孤单。
正广不知道康介是醒着还是睡着。
正广轻轻地想张开喊他,但嘴唇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沉闷的声音。
忽然间,那吻的力量忽然间变得凶猛,明明是柔软的,明明是冰凉的,却好像带着一团火,猛烈无比,要去攻占正广最深处的秘密,而且,好像还带着些微的颤抖。正广的右腿,似乎也被什么东西猛烈地顶着。正广的心跳加速再加速,几乎要炸裂。
一个声音在正广的心里高叫着:别挣扎了,沦陷吧,沦陷吧。
正广的确完全无力拒绝那暴风骤雨,更何况他真的来势太汹汹。他开始迎合来自康介的暴风一样急速、无法停息的吻,还有由浅至深的吮~吸,还有湿哒哒的绵密的感觉,让人心潮涌动,正广感受到了比那些浅浅的蜻蜓点水更深的羁绊,原来的蜻蜓点水,在这里简直不堪一击。正广的喉咙发出轻轻的吞咽声,二人的嘴唇也发出轻微的有节奏的声响。
白炽灯光把客厅照得亮堂堂的,但却静得很,只有唇吻的声音,在空气中,安静地爆炸。
即使是暴风骤雨,即使心脏爆炸,也不要停歇吧。
每个人的唇都是一个小小的堡垒,一旦被另一个攻占,似乎就要承受不停地被攻占,然后渐渐地沦陷,慢慢地失守,直到那一方对另一方的强行攻占变成互相的索取,互相的迷恋,还有互相的攻击……
但顷刻,yù_wàng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如同一场转瞬而逝的飓风,康介瞬间困乏了,偃旗息鼓,只是唇还钝钝地停在正广的唇上,还焦灼地粘合在一起。
正广心空了一阵,又迷茫了一阵。
他不知怎么回事,想用舌头去~舔舔干燥的嘴唇,舌尖触及的,却是康介带着咸味的唇。他一不小心碰到了康介嘴角的伤口,康介轻轻地“啊”了一声,随后头重重地,从正广的正上方滑落,落到正广的肩颈处,康介湿漉漉的嘴唇,滑落落在正广的脖子上,正广心头一紧,而他柔软的头发,钻入正广的耳边。正广耳朵痒痒的,脖子痒痒的,觉得百爪挠心。
这时,那只小猫咪却忽然过来了。小猫咪不知道为什么惊醒了,正广也很疑惑。
它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姿势奇怪的二人,然后挪到了正广的身边。正广的余光瞥见那只猫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的老天爷,正广开始感到惊吓。
猫咪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伸出细长的猫舌,开始对着正广的右侧脸颊舔啊舔,舔啊舔,把口水都舔~到了正广的整个脸颊,正广虽然觉得脸上沾满了猫咪黏黏的口水,眼皮却出人意料地打起架来,虽然上半身被体重不轻的康介先生压着,但还是觉得脑子开始混沌,思绪开始模糊,渐渐地在猫的安慰之下合了眼。
待到正广再次睁开眼睛,简直被吓死了。
康介先生已无踪迹。
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是支仓和健介,正对他进行着热情地围观。要是只有健介一个人,他的惊吓可能还要小些,但是支仓竟然也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这让正广觉得惶恐。
“势多川,你为什么躺在地毯这里,晚上睡觉掉下来了吗?”健介一脸天真无邪。
支仓白了一眼正广,面无表情地说:“原来你们习惯这种姿势。”
喵喵喵?正广感到自己收到了diss。
健介继续说道:“势多川,快起来把脸洗一洗好去吃饭啦,我哥破天荒做了早饭。你脸上,都是干掉的白色口水诶!”健介指指正广的脸颊,捂着嘴偷偷笑。
正广听到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洗手间,对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右边脸颊上果然有好多白色的口水,这个小猫咪!正广看到自己的嘴唇,似乎有点奇怪,凑近镜子看,似乎下唇的中心,有点暗红色的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凌晨三~点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再次上演,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正广有些懵,却不敢确认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迷糊的困意已经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