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立天一直沉默观察着江笠神情,直到此刻,他心中才有结论。
一拍桌案,他终于开口,却是对别蜂起喝道:“混账,像什么话!公然宽衣解带,不顾礼仪不说,还这般惊吓自己弟弟,赶紧给我退下!”
别立天的话,便是对此事是非曲直给出裁判。
别蜂起愤然又委屈:“娘!”
别夫人豁然起身,几步朝江笠走去。
江笠也站起身,面露黯然:“云姨,我”
别夫人将江笠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感动又愧疚道:“好孩子,你不必多说,云姨都知道!蜂起自己学艺不精,还要牵连到你身上!都怪云姨耳根子太软,听信了这混小子的话!你放心,这事云姨一定给你做主!”
别蜂起眼睛一瞪。喂!我才是你们亲儿子啊!
别蜂起被处罚跪三天祠堂。
日暮西山,祠堂里光线昏暗,香案上层层排列着几十个先人牌位。烛火摇曳中愈显森严肃穆。
别蜂起跪在蒲团上,回顾白日之事,知道自己又着了江笠的道。
他素来心高气傲,不想今日在江笠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心里直把江笠恨得牙痒痒的。
当时就听堡中仆人奴婢都夸赞江笠气度过人,胸襟开阔,又生的儒雅斯文,不亏是圣人弟子,英烈之后。相较之下,二少爷就太狂妄了。主动挑起事端后,不知悔改,还在人人面前宽衣解带轻薄人,真是太不该了!
仆人都是偷偷议论,但别蜂起如今玄师三阶,五感敏锐。隔着厚实的门板都能听到来往仆人的议论。
当场没把他气得口吐火球!
没想到不过几天功夫,这些下人便被江笠收买了。他知道江笠绝不是善茬子,奈何江笠演技精湛,他百口莫辩。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门扉吱呀一声悄然开启,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
别蜂起眼力过人,一眼看清来者身份。
“娘?!”
别夫人提着个食盒,从那门缝处蹑手蹑脚地钻进屋来。
别蜂起这才有了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夫人朝他打了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别给别立天知道自己徇私枉法,背地里偷偷给儿子开小灶。
虽说有书信往来,但毕竟十年未见,都说儿是娘亲心头肉,儿子挨饿受冻,她这做娘的焉能不心疼?
母子二人面对面坐了。
别夫人慈爱地看着小儿子:“小起,你不会怪娘吧?”
别蜂起边扒拉饭菜边摇头道:“当然不怪,我知道你白天是做给爹跟江家小子看的,你心疼我!”
别夫人欣慰地点头道:“好孩子,你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那,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别蜂起把脸一撇:“今天你也看到了,我要是跟那小子成亲,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别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娘也舍不得你受委屈!但是,若背弃昔日盟约,你爹今后如何服众,如何在北漠立足!芜地堡因恩义而立,我们岂能忘恩负义,自毁根基!再说,那孩子真是可怜,你莫忘记,他之所以流落江湖,身体抱恙,皆是因为我们别家!若见倾者而不扶,遇危难而不救,那真是愧对故人,忝为长者啊!”说着,忍不住掩面轻泣起来。
别蜂起慢慢放下碗筷,默然不语。
别夫人又道:“今日你走后,我与他说了婚约之事。”
别蜂起脱口就问:“那他怎么说?”
别夫人摇头叹气,满脸遗憾。
别蜂起豁然起身,一攥拳头:“他拒绝了?!”
小书生居然看不上他!?
他堂堂芜地堡少主,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如今玄师三阶,不日便可冲破桎梏,一举成为玄王!整个竞陵城才几个玄王?多少人排着队想要巴结他!这小书生倒好,居然敢拒绝他的婚约!可恶!
别夫人拍拍别蜂起的膝盖,添油加薪道:“毕竟是名门之后,看不上咱别家也是正常”
别蜂起最听不得他娘妄自菲薄的话语,当即按住别夫人肩膀,恨声承诺道:“娘,你放心,儿子我一定把江家小子娶过来给你你骗我!”
别夫人捻着佛珠念了声阿尼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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