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宇吓了一跳,随后发现四周除了勾勒了橙红色轮廓的人之外,还有一些依稀可辨的人的影子,没有半点颜色,跟这片灰白融为一体。
她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一个单词——“热度”。
原地眨了眨眼,又尝试闭上眼再睁开,希望能再下一秒让眼前的视觉渐渐恢复。但最后都徒劳无用,甚至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慕宇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竟然渐渐习惯了这片灰色和暖色交织的视野。
绝对不是因为接受能力强。她肯定地思索着。
慕宇尝试走了几步,发现这样的视野并不影响自己行动,除了触碰身边事物前因为一下子没能分辨出种类而犹豫片刻外,并没有带来设么不适。甚至连简单的呕吐和眩晕感都没有。
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是神奇。
她晃了晃脑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之前的紫玉如今被染上了一层浅淡的鹅黄色。握在手心觉得越发温暖。
慕宇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这阵不知所措的情绪却在升起时又熄灭了。
——她看见了一个苍白色的人站在之前炎红买盒饭的饭店前,呆若木鸡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实话说,慕宇很了解那个人是什么,甚至说,可能比炎红要了解得多。
如果除却没有半点其他颜色和那些诡异的热量范围之外,她非常熟悉如今眼前的世界。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起点,连内心的平静都跟那时没有半分区别。慕宇怔了片刻,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能形容如今的心情。
于是她只能再次仔细扫视了四周一圈。这次终于发现一道泛着金色光芒的脚印从两只白猫所在的地方一直往石桥的方向走去。
慕宇皱起眉,便跟着那串脚印走了过去。
她沉浸在一个新的世界,走到街上时却忘记了自己身份。在前脚刚落到灌木丛外面时,便又听到一阵穿透力极强的高分贝欢呼。
慕宇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阵橘红色的人潮正朝自己汹涌而来,像是从地缝里翻滚出的岩浆,仿佛只要触碰就会被烫伤,让她顿时就有些害怕起来。
想要立刻将自己藏起来,但作为理智的那部分思绪还是告诉了慕宇这阵橘红色并不会熔化自己,但若是被吞没,光是看着便也会觉得难受。她鞠了鞠躬,对着那群人摆摆手,随后迈开步子就开始飞奔逃走,一路上引来的回眸和注目也完全管不上,拿出参加综艺节目时所锻炼出的优秀体能顺着那串脚印跑到石桥上。
但随后她发现,脚印断在了桥中央,仔细四顾,桥栏上粘上了半点金色。
“不会吧?”慕宇嘀咕一声,伸手轻轻碰了碰桥栏上的金色。意外觉得十分温暖。
而在这片灰白里,她也明显感觉到两种不同的思绪在自己意识里相争。作为理智的一方告诉慕宇现在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串脚印是炎红留下的,而作为直觉的一方却意外肯定地鞭策自己顺着脚印寻找就能去到对方身边。
慕宇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矛盾在自己脑海里相互周旋,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烦躁。
在她因为烦躁而犹豫时,那阵不留情的尖叫欢呼已经越来越近,依旧是穿透力极强地喊着她的名字。
——“慕宇呀呀呀!”
追来了。
慕宇揉了揉眉心,便匆匆低头看了看桥下。一具面朝水下的尸体正漂浮在一群翻腾的锦鲤群里,水花四溅。
但那应该不是炎红,毕竟炎红不是短发。
慕宇顺着河流往前看了看,发现远远有一点金色如流萤般沉浮缥缈,在水里往远处流动。
她没有多想,转头看了眼已经近在眼前的橘红色人潮,再次摆摆手,跑到桥的另一边,沿着河岸往那点金色追去。
慕宇跑得很快,她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在田径队里担任短跑接力,即便是后来大学毕业,进入娱乐圈忙得焦头烂额,运动神经也依旧没有半分迟钝。
身边的灰白如同一块一块褪下的墙皮,没有半分实感,而那些暖色的范围和线条,也都随着那没有半分实感的灰白融化在四周。慕宇眼里唯有那点金色越发清晰,像是坠下深海的彗星,鲜明夺目。
“慕宇!”
有人啪地拽住了她,慕宇即便是近距离也难辨对方的模样,但听声音却认出了是师寒。
她一把甩开,然后也没有解释,指了指身后说道:“帮我挡一下,回去请你吃饭。”
“哎?”
师寒似乎一脸懵逼,但慕宇也没停留,一瞬间跑远了。
飞快地跑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欢呼从叫自己名字变成了师寒,看来即便一脸懵逼,那男人还是帮慕宇挡了一下狂热的人群。瞬间将爱慕值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慕宇打心底感激对方,所以决定回去请师寒吃麻辣烫。
而那点金色——姑且在她心底觉得是炎红,移动的速度飞快,即便是慕宇全力奔跑,也仅仅能让对方不离开自己视野。而这小河分明平静缓慢,如同一个垂垂迟暮的老人,心平气和地载着秋落的枯叶慢悠悠地前进。
无奈距离过远,即便是察觉到诡异,慕宇也不能看到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炎红移动得如此快。
她一路跑到小镇边缘,两旁民居房顶上响起了啪啪啪地脚步声,慕宇转头一看,发现竟然四周的猫都如刚刚看见的人潮一般,跟随自己沿着小河奔跑,那浪潮般的模样十分诡异,而一双双在灰白里闪闪发亮的眼瞳更是让慕宇浑身发冷。
猫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