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和交叉骨交手的史蒂夫明白，其实要把这些犯过错的家伙一个一个全部抓起来还是很难的，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

而就史蒂夫总以大局出发的立场来说——只要交叉骨没有再继续作恶，最好再也不出现于世人面前，那史蒂夫也能当他用后半生给前半生赎罪了。

“你觉得他还会出现在这里？”史蒂夫背靠窗边，问冬兵。

这类雇佣兵一般都会亡命天涯，换一个姓名换一个身份，重新回到美国和自寻死路无异，他不觉得交叉骨没有这样的觉悟。

“我不知道……”好了，现在冬兵也说不知道了，不过冬兵组织了一会语言，又说——“但……我总觉得我还会见到他，我觉得他没走，或许……或许他也想再见我一面。”

见了一面就会有第二面，第三面。史蒂夫绝对不相信两人见了面，还能分开得了。何况如果真见了面——那个罪犯就在自己面前的情况下——史蒂夫万万说服不了自己不把他扭送监狱。

听到巴基的回答时史蒂夫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很想告诉冬兵，交叉骨就是这么个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冒险回来和冬兵见一面，冬兵认识的是交叉骨吗？是史蒂夫认识的那个交叉骨吗？史蒂夫不信。

他想了千万套说服巴基不再抱有幻想的理由，但他沉默着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几分钟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用那台老人机拨通了铁人的电话。

史蒂夫试着把事情简明扼要地和对方讲完，既快，又清楚，然后等待铁人的裁决。他已经做好了托尼会直接挂断他的电话，然后三天三夜不会再打得通这个号码的准备。然后他会再一次厚着脸皮，把一切重新开始。

但短暂的沉寂过后，铁人的回应却出乎史蒂夫的预料——

“哦，你说交叉骨啊，行吧……我叫星期五和贾维斯帮你搜寻一下。之前政府有打来电话叫我帮忙，不过……”铁人顿了顿，没说完，转了个话题，又道——“那……所以现在冬兵在你那里？”

“呃……是的，他在。”史蒂夫谨慎地回答，心脏砰砰直跳，“你……你要和他讲话吗？”

“哦不用不用，”电话那端又停顿了一下，铁人又重新说话——“我知道了，那你等我电话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史蒂夫还没来得及问今天明天或者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早餐或者中餐或者晚餐，托尼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过他也确实没法和对方吃各种饭了，他自己刚才也说了，“冬兵在这里”，史蒂夫既无法想象把随时会跑出去再被其他人抓到的冬兵一个人留在家的画面，也无法想象带着冬兵一起和铁人吃饭的场景。

不过电话那端的人也不打算和对方吃晚餐，他向坐在沙发吹着空调喝着可乐盯着电视机的人扬了扬手机，问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冬兵，你在我这里？”

“要告诉他吗？”叉骨想了想，摇摇头，“可是我还想让他多难过一会，谁让这逼崽子当初不跟我走，非得到处乱跑。”

“你说话注意点，你是在和敌对势力说话，而且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你老板，你这样的思想一点都不利于你升职加薪。”铁人没好气地把手机丢到沙发，顺带自己也陷了进去。

他拍拍叉骨的胳膊让他把自己的可乐递过来，而后一同盯着电视上播放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