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的少年赤着脚坐在光秃秃的那棵树的枝干上,形状姣好的脚趾因为风拂过而微微蜷缩,显得可爱极了。
淡粉色的菱唇一张一合哼着不知名的节奏舒缓悠长的歌,灿烂的阳光下,少年整个人都耀眼的不可思议。
这幅美得可入画的场景却没有人看得到。
信乃现在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坐在树上看风景的日子了,虽然还是很无聊,无聊到他只能自己和自己说话,因为没有人能听得到他说话;偶尔看到一些人,就在树下转转,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好像失败了,而且他不能离开这棵树!
没错,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在这棵树上,周围有些房子,看着就很古老,但是可能是因为晚上的缘故,周围都没有人。他刚想找个人问问这里是哪里,结果他走不了!就像有人故意拉着他一样,只要他想离开这棵树超过三米就会被拽回来!他当时脸就黑了,不能离开他怎么去找明珠,怎么去找修复材料啊?!
可是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走,结果都是毫无意外地被拽回来。
信乃:“……”
就在他想拿出村雨把这棵树砍了的时候一个小孩过来了,信乃眼睛一亮,不过还是按耐住欣喜,小心翼翼地躲在枝干后面,探出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孩子。
过来的孩子其实是个黑发少年,长长的黑发用白色发带高高竖起,两颊留着些许头发,深蓝色和服衬白色中衣,走得近了信乃才看清这个少年的眼睛是灰色的,在月光下发出冷漠的寒光。
信乃本能地运用起了绝,隐藏自己的身形和呼吸,万籁俱静的夜晚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只有樱花树下那个少年浅浅的呼吸声。
少年久不出声,眼睛紧紧盯着中间干枯的樱花树。
少年站了半响后就离开了,瘦弱的背影竟透出些孤寂的味道。
“真是……奇怪的人。”信乃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喃喃出声道。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再关注那个少年,此刻他皱着好看的眉,死死盯着这棵树,确定这棵树对他的眼神毫无反应,愤愤地踹了一脚,鼓着嘴气得脸颊通红。
伸出右手,纤细的手臂还是光洁得没有一丝瑕疵,村雨又沉睡了。澄澈的眼睛里涌起了担忧,他和白失去了联系,和上次在库洛洛的世界一样,可是这次更糟糕,上次好歹村雨一直陪在他身边,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还被困在这棵树上!
掌心向上托举,蓝色光晕在掌心浮起,虽然村雨被封,他的念力倒是可以用,至少有一项保命的能力。
上次白能找到他,接他回去,这次只能期望一下白的办事效率了。
信乃幽幽吐出一口气,看着耀眼的带着些凉气的光辉慢慢升起,天刚亮,周围屋子里的人便起来了,正值农忙,不一会儿周围人都收拾起来了。
他这棵樱花树正对的是一个女孩的屋子,嗯,说起来,看了这么多人,好像他只见过这一个女孩子,信乃毫无边际地想着。一只腿屈起,一手撑着下颚,无聊地看着眼前每日都会上演的场景。
“怪物,离开我们村子!”
“怪物!……”
“我不是怪物…!”
几个少年向一个黑发的少年扔石头,骂他是怪物。黑发灰瞳的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倔强,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悲伤和屈辱。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请住手!”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尖锐的石头从少年额头擦肩而过。
信乃伸出的手指一顿,那几个欺负人的少年见到来人立马吓得跑了。
“泠呀,你怎么样?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你!”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红色和服的女孩,有着藏青色长发,漂亮的容貌,此刻担心地看着衣服有些狼狈的少年。
她身后的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紫色和服少年,亚麻色长发在发尾三分之一处绑着,和少女同色的青色眼眸里透出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和冷静。
两人都穿着繁复的和服,和刚才几个跑掉的少年穿着不太一样,看着更高贵些。
“泠呀,没事吧?”紫色和服少年问道。
“天白,夜御,我没事。”略显冷质的少年音在两人面前稍稍柔和,带着不易察觉的熟稔。
在看过少年的确没什么伤口,名叫夜御的少女才舒展了她紧蹙的眉。
三个少年站在信乃坐着的樱花树下。
“这棵樱花老不开花。”夜御看着光秃秃的樱花树道。
“总有一天会开花的。”意料之外的这句话竟然是看上去冷冰冰的泠呀说出的话。
夜御展颜一笑:“是啊。”
“樱花树很纤细,受到伤害就会立刻枯萎,不过,我很想看看泠呀培育出来的樱花。”天白开口说道。
听到天白的话,泠呀一愣,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柔和了下来。
三人离开,走之前泠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枝桠,眼神不明,就在信乃以为他看得见自己的时候不发一言地走了。
风吹过樱花,沙沙作响,原本空无一物的树枝上,蓝紫色长发少年靠着树干悠悠地哼着歌。
……
又一次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荧光的月亮高高悬挂着,无聊的信乃只好一个人默默练习念力。
念力本就是人体自身的生命能量,或许是因为他被禁锢在这棵树上,他能够感觉到和这棵树微妙的联系。
信乃将念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