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暗无天日还想追问，张新杰已经不理他，走远了。

神狱的囚笼，王杰希依然守在这里，这一次却没有了之前的淡然，见到张新杰走进来，急切地问：“叶修杀了韩文清？”

这个问题却不是站在神殿祭司长的位置上，而是以张新杰老师的身份在关心，整个神殿，也只有他知道这两个人对张新杰意味着什么。

好在张新杰摇头说：“不是他。”他在自己老师面前，卸下了之前的冰冷和杀机，只余下一身疲惫。

王杰希松了口气，又问：“神殿现在只有这一种说法，你没有站出来否定，是在将错就错？”

“因为我知道，一叶之秋的却邪战矛，现在在裁决所的横刀手上。”

王杰希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裁决所谋杀了韩文清前辈，嫁祸叶修，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没有杂音的十年清洗令。叶修之前中了真名诅咒，要不是对此有防范，他此时或许还在昏迷，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这个局……难就难在你不能拆穿它，要是把真相掀出来，神殿的神圣权威会一落千丈。”

“所以我也没想拆穿。”张新杰闭了闭眼睛，“我有办法应对，这个事件没超出我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韩前辈……”

王杰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苦笑：“新杰，你长大了。可我一点都不欣慰，我现在看着你，还希望你是小时候，被士谦拿块蛋奶酥哄得团团转的小娃娃。”

“蛋奶酥……早上我也吃过了，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吃……真的很好吃。”

这句话王杰希却听不懂了，他转念一想，又问：“那叶修呢？如果一直背着这个罪名，你们以后……”

“没有以后，叶修今天将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离开荣耀大陆。”

“你说什么！”

“他已经对这片大陆失望了，他会带着信服他的人，去他所向往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了。”

王杰希愣了半天，才纠结着问出来：“为什么要让他走？我总觉得他对你不是无动于衷，你如果开口，他也会犹豫的吧？”

“会，可是他对我，是起于机缘巧合，成于情势所迫，我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有几分是好感，有几分是利用我去救苏沐橙的愧疚。”

“他留下来，你才有机会去分清啊！”王杰希第一次对自己的学生怒其不争。

“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是有私心的。”张新杰轻轻地说。

“你的私心是什么？”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得到他信仰的自由。”

这是张新杰第一次正面承认他喜欢叶修，在确认他和他喜欢的人再没有以后的时候。

王杰希震动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那为什么不跟他走？”

张新杰用手挡住眼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软弱：“那是他的信仰，而这，是我的信仰。”

这充满震撼和恐慌的一天，终于到了日落时分。

所谓公决，就是为了公开处决犯人，让正义得到最大限度的伸张，观看的人自然越多越好，临近公告的时间，神殿的处刑台附近已经堆积成人山人海，裁决所的人士紧张地警戒着，生怕会出现意外。

他们的神使阁下和裁决长，可亲自在上面看着呢。

这半天的时间，暗无天日一个兴欣的人也没抓到，不过这没有影响他的心情，抓叶修本来就不是必要，只要把姿态摆出来，让人们看到神殿的决心，借机把十年清洗令颁布下去，这就够了。

所以他跟张新杰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好气色：“神使阁下，看来民众都很拥戴这次公决啊。”

张新杰没理他，倒是站在后面的郑乘风接了一句：“裁决长阁下，这未必是拥戴，我听说你的搜捕已经造成了整个神之领域的恐慌，大家这是怕不来会被扣上异端帽子吧！”

“真正对女神有坚定信仰的人，是不会恐慌的，山逢地裂小骑士，比如说你，你会背叛女神和石不转阁下，会担心被我裁决吗？”

“当然不会！”

暗无天日得意洋洋地笑了：“所以说——神使阁下，小骑士还是需要好好教导的，如果您没空，我可以代劳。”

张新杰不咸不淡地答道：“裁决长阁下费心了，不敢有劳。”

“阁下，他是强词夺理！”论城府，郑乘风当然不是暗无天日对手，小骑士顿时急了。

张新杰一个眼神安抚了他，接着就静静地坐着等待时间的到来。

此时的叶修，正带着他的佣兵团在一个山谷中跟人会和，会合地点是一个硕大无比的传送阵，能通往另一片大陆的传送阵。

蓝雨教的教主，暗黑术士索克萨尔笑道：“叶前辈，我听说你临走还闯了个大祸，那个小神使都跟你翻脸了？”

“闹剧而已，完全无压力。”叶修瞟了眼身边的苏沐橙，“他要真翻脸，沐橙还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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