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柠看着照片上的人沉默着。她最初的时候，与她的母亲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她们像朋友一样，甚至于从来都是她的母亲向她撒娇。但是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她的母亲敏感多疑，尖酸刻薄，与她的关系日益恶化。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该说“我很好”还是说“我找到了可以一生相伴的人”？她的母亲会在意这些吗？她依然记得母亲留给她的那封阴冷的“生日礼物”。

李青说她母亲是因为把所有的感情全倾注于她身上，她是她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不能把世界放开，把眼界放开，把心胸放开，所以越来越在意、越来越敏感多疑，最后性格扭曲。

有的时候，莫柠会想，如果当时在为母亲想一下，最后的结果还会不会是这样，那时的她只觉得母亲无理取闹。

但是李青教莫柠明白，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过了良久，莫柠对着照片上的人说：“妈，我现在很好，有了一个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她顿了顿，忽然觉得疲惫，“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意。”勾起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不，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她拉住夏藜的手说，“她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叫夏藜，很好的一个人。我和她会互相依靠、互相照顾，然后一直走下去。”

她转头看着夏藜，笑了一下，那笑容里苦涩居多，让夏藜看着心疼。

夏藜温柔的看着她，里面的心疼让她略微安下心来。

被莫柠拉住的手紧了紧，夏藜对着碑上的人说：“妈，您放心，我会和小柠互相依靠、互相照顾，然后一直走下去。”这是她一生的誓言。

莫柠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夏藜和莫柠站起身，怕了拍膝盖，朝山下走去。

下午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夏藜拉紧了莫柠的手，接下来要去汉民公墓。

上车之后，莫柠和夏藜取下了帽子。在公墓下买了些纸钱，又买了个打火机，上了山。

莫柠的父亲和他的妻子合葬在一个墓，夏藜突然就感到了莫柠母亲的艰辛。

跪下把纸钱烧完后，莫柠眯起了眼说：“爸……阿姨。你们好。我也好。这是夏藜，我的爱人，她会好好照顾我。”她抿起唇就不说话了。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的父亲不是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父亲，而是对她完全不上心，一天围着老婆转，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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