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他种种,那心依然无感,那也莫怪他要做绝,掌控一切——如同那苏苓的逝去。
即便恨己……亦无妨。
素还真见状,起身步上前去,一手轻轻搭上那肩,道:「千叶,愿意随素某来吗?」
「素还真,吾听你的吗?」千叶传奇扭头转身,面上带着不悦。
「耶,只是请教一个问题而已。」善意拐带的技巧素还真早得心应手,千叶传奇心上不愿,只能跟步上去,只见素还真走出亭外,俯身在地上盛起了一把泥沙,问道:
「此沙细致分散,但每一粒形实俱在,吾想以刀劈沙,你认为如何?」
「劈沙有损,不如以刀劈水,或者……以刀劈空。」即刻了悟,举一反三。
「确实,以刀劈沙,刀有损,沙仍有损。」
「纵以刀劈水,则刀无损,水亦无痕,却不及以刀劈空。」另头接道。
「然也。劈沙劈水,皆为一体,只有跳脱形物,方得自在。」素还真颔首,语间,沙于指间流散:「那么,你有挂心的事情吗?」
又是这种上钩的感觉!千叶传奇瞪了一眼,不语。
素还真轻轻一笑,抬眼望着远方山色,悠悠道:「比如素某便有,除了武林上的事情,还有挂心的朋友,而且,素某这名挚友也要面对天剑之争。吾虽担心,却不干预他,因为,吾相信他。」
素还真说着,转首道:「千叶,在你的心中,是否也相信一个人?」
「吾不需要你的理解。」千叶传奇撇过头去,目光正探向了水边,那水面,就仅一人的倒影,但是,面目不清……
素还真的声音继续自后传来,他相信聪明的人自能明白:「所以素某以为,万象是虚,随本质而易处。便如转轮一般,求得亦可失;求不得亦可得。汲求过甚,便要伤己;汲求过紧,便要松脱。如果有些事情已不及弥补,那么就相信自己,也相信对方。万事,总该留下余地。」
「……素还真,吾给你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千叶传奇听着,嘴上却忍不住想送客。
素还真哈哈一笑,望了天色:「也好。素某尚有要事在身,也该走了,临走之前,吾便允诺,日后会还予你一个契机。」
「那么,吾就拭目以待你能给吾怎样的惊奇了。」千叶传奇目送致意,眉间复又透出那天生的飞扬气息,随手化出长笛,再奏一曲。那曲气韵悠长,冉冉彻响云霄,伴那逐步远去的人影。
暮色晚照,轻烟朦胧,带着晚昏的余温。直至那身影没入前方看不见的尽头,天籁之曲方才停止,那曲调虽与来时相异,最后一音,却恰是前曲止歇时的音律,一丝不偏。
另头,素还真步出了树林,即见一道身披刀剑的宽朗身影伫立林间。
素还真心头一暖,上前唤道:「叶小钗。」
人影闻声颔首,随行在素还真的身后,两人一同回程。
「叶小钗,你认为执着的情感是什么?」行间,素还真心有所感,不禁问道。
低应了一声,叶小钗只抚抚心口,作为响应。
不管是怎样的情感,唯心是问,那么,也只有自己能明了。
素还真微微一笑,「也是,我们走吧!」
在这微凉的秋日里,依然有些明朗,有些不明朗着,漫天蛱蝶旋舞过去,仍是萧索。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万千文,不过本文有不少角色,还有一些其它互动,所以标题附注一下好了。
☆、章四:明珠遗恨(下2,万千)
人说星河蓝图上,代表每一个人不同的命运,有时,他亦怀疑自己是否是那颗最多灾厄的星宿,憾事围绕在他周遭,不曾断过。
稀微月色清浅地落洒下来,大地如罩上一片淡白的冻霜。万古长空栖卧在桃花树下,手中擎着酒,一口接着一口,望着纷飞的桃花瓣随天边闪闪星空而落,有些出神。
「万古长空。」远方一阵招呼,唤醒正在树下的人影。
「燕啼红。」长空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又浮了一大白,擦了擦酒嘴边渍,指指身边:「坐吧!」
往日,就算自己是叛民之后,燕啼红对己向来都十分友善,或者说,大部分的族民生性并不坏,只是恪守族规,而燕啼红,就是那常常游走在族规之外的一名。直到自己回归日盲族,消除了身份的隔阂,两人自然而然多常相谈,偶尔切磋剑艺,亦敌、也亦友。
「怎么不在太阳之子身边?」燕啼红打声招呼,掀了身旁一坛酒,拨开覆在上面的桃花瓣,「咚」地撬开,剎时酒香四逸,一口倒饮。
今日之事,他已听说。他知道明珠求瑕过去是万古长空最好的朋友,两人更曾有过命之交,就算桃花憾事发生,也不可能一剑就了断心结,何况,对方又是自愿死在其剑下?
「他不在,所以吾又饮酒了。」这句话,带着犯罪后的侥幸。
「你也知道他不喜欢你饮酒。」
「不提这了,有什么事情?」
「陪你喝酒,不行吗?」
「如果是想安慰吾,那不必了。」长空带醉地打了一个酒嗝,可见已喝了不少:「身为叛民之后,与吾过去受的歧视相比,这还不算什么。」
「你从来不需看轻自己。」知道长空那些话分明在欺骗自己,燕啼红却没有道破,饮了一大口,说得真诚:「你的能力,一直是日盲族最强的传说。」
「哈,那又如何?」长空扬了扬剑眉,喝干了手中残酒,冷笑道:「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