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不需相避的事情本就比外人所知的还多。但那又能代表什么?
正踌躇间,肩上的伤复又作疼,长空终于禁不住,点穴止住疼痛,在旁打坐起来。
昏蒙的烛光,悄悄数算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几时。片刻调息后,长空起身探看太阳之子的状况,只见那惨白无色的面容正紧锁眉头,似犹有挂怀般。
此刻,终究难以放心。
就算对太阳之子怀着一生难解的不满和愤怒,到头来,他只能选择相信他。
太阳之子代表一族的信念和精神支柱,没有千叶传奇,日盲族所盼的希望也将成枉然。很多事情,置在微小的个人面前,是无法撼动的事实。
而自己……
他轻轻拨开那人颊边逶迤的乌黑发丝,思绪震颤。
人,总是习惯越错越深,当不愿寻找出路时,一意孤行只成了缠累。而今,即便相害至深,他依然难以自处该如何面对这少年。
既是不愿断然割舍,却又不知如何搁置感受。从来,没人告诉他该如何做。
「走……快走……快、快走……」
正怔忡时,蓦地微弱的□□唤回了现实,长空探近他身边,手掌覆上那冰冷的体温,连唤了几声太阳之子,却还是只见千叶紧闭双眼,强抑痛楚中,竟握紧了他几分,艰难地自唇边吐出「快走」两字后,又沉沉昏了过去。
骤然,门外响起急促拍响,传来大祭司慌张的声音:
「太阳之子、长空,罗喉率兵攻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扣心之血
「罗喉率兵攻来了!」
房外紧急讯息宛如惊雷,长空看了未醒的千叶一眼,却只能立刻负起□□离去,方步出,即见大战甫归的银绝正抵守前方,不让一步。
看了眼前的阵仗,长空终于明白方才昏迷的太阳之子正担忧何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几是生死存亡之战。
巨大的死亡压迫感使人屏息,长空走到银绝身边,暗道:「妳想如何?」
「当然是拼死一战了!」银绝瞟了一眼,面着为数庞大的敌人:「死,也要死在日盲族!」
长空眼光一锐,身后□□微动,又见到那唇角微勾的执枪武者。
「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
远远地,一道身着闇法之袍的凛然身影正昂首阔步而来,沉稳、狂霸,脚步止定当下,只有一字:「战!」
「住手!」
战火即发之刻,忽闻熟悉的声音镇压全场,却是中气虚弱,长空心口怦动,转首一看,竟见一道人影嘴角血丝殷然,正拖着沉重伤躯自后缓缓步出,日盲族民纷纷垂首目视。
是千叶传奇!
闇袍下,无人可透悉罗喉的表情,却好奇犹正流着伤血的千叶传奇有何垂死挣扎。
此刻,气氛彷若凝固,任时间在静止间流转。没人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孰料,就在众人屏气凝神之刻,竟见千叶行至了前方,忽尔单膝一落,众人纷纷震惊!
「日盲族,愿降天都!」
「太阳之子!」日盲族民莫不惊愕,惊呼之声此起彼落。
大祭司首先恸唤:「太阳之子,日盲族可以战至一兵一卒啊!」
「安静!」千叶咬牙道:「那种无意义的牺牲,于势何补?」
言罢,生平首次屈辱的跪姿,稳然不动——
「罗喉,日盲族愿降!」
罗喉静静观视一切,掌握了主场优势,他不急于表态,片晌,方吐出那磁性而威严的声音,带着压逼感:「你,愿意降了?」
「胜者王,败者臣,何足再言?」虽是屈降,那气骨犹是不卑不亢,傲骨难折。
闇袍下的面容难以估测情绪,对这人倒起几分玩味的意思:
「作为人君,你表现的足够谦卑——」
骤然,那暗黑魁影转身微动,竟是一道气劲直射千叶心口,瞬间狂暴剧痛挟着箝制之感紧紧扼住心脏,逼得千叶竟闷声连退出数步之外,冷汗涔涔!
「啊!」伤重之下受此折磨,高傲如千叶,竟也难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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