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是老身没有错。”李清微微躬身，仿佛她不是在地牢，而是在华丽的宫殿里。

“你还没死！”另外一人咬牙切齿地说。

“托娘娘福，老身还安妥。”

“真是老天不长眼，好人没好报，恶人却长命百岁。”

李清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牢头，转而看向我，说：“看来老身来的不是时候，妨碍到皇后越狱的大事。”

“没，我怎么会越狱呢。”我坚决否认，说：“我想太后，想去看看她，看完还是会回来的。”

“老身前来是为了此事。”

“什么事情？”

“皇后不需要越狱就可以离开地牢。”

我本来很高兴，但是看到李清脸上那叫人害怕的笑容，一点高兴的影子都没了。

“你想干嘛？”

我不得不防着点，因为能从这里出去的只有两种人，走着出去的，躺着出去的。我没准就是后面一种。

“皇后，你莫怕，老身就算像天借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太皇太后召见你，派老身来请娘娘。”

“太皇太后！”

周围的人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比我想的要夸张，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恐惧，形象点来说就是见鬼了。

李清抬手，说：“皇后，请。”

我听见其他几个人在说：“她还没死？”

“我记得我进宫的时候她已经有八九十岁了，现在过了都快三十年，她早该进棺材才对？”

“本来她这个人就邪门，我没见过她的人，就记得她的手，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的手嫩的像姑娘一样。”

“对对，还有她说话的声音，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老女人。”

“可是……”

脊背凉飕飕的，好像有谁在我脖子后面吹冷气。

我娇躯一颤，怀疑自己此去是否能活着回来。

李清等待着：“娘娘，不要让太皇太后久等。”

“好。”

前方的路是通往光明的，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往地狱去的。

我看见了太后，她比之前瘦，本来已经够弱不禁风的了，现在更是轻飘飘地像一根羽毛。

我偷偷摸摸看她好几眼，她都不瞧我一下，让我恼怒起来，恨不得叫她。

“太后……太后……”我小声叫着她。

她不理睬我。

“小哑巴。”我生气地喊了一声，她把头过来，眼神迷离，刹那我也迷惑了。

心想那个小哑巴应该是我心中存在的最美好的回忆，现在眼前的人是太后。

她也从回忆中走出来，收敛神色，又把视线移开。

我盯着她的肚子瞧，恨不得眼睛变成x光，看穿她肚皮，看到里面是不是有孩子。

李清轻咳一声，说：“皇后，请坐。”

“谢谢。”我多好的一个人啊，还像她说谢谢。

太后在看到我手臂上的斑驳血迹以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还故意装作不小心撞到手臂，低呼喊疼，说：“好疼，一定是又要流血了。”

心疼了吧！怜惜我吧怜惜我吧就算我不是娇花也要怜惜我啊！

我本想多喊几声疼，结果被来人打断，李清告诉我太皇太后即将到来，我严阵以待，等待这个白发苍苍爬满皱纹又腐朽如僵尸的老女人出来。

当她真的出来的时候，我的下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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