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不由又将手往下探了几分,只觉南宫煊裆下已是湿热一片。撤回手一看,这次竟是满掌的殷红。
李云恪瞪着自己的手掌,胸腹一震,侧身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南宫煊早已没力气再说话,眼睛也是半闭不闭,见状眼角剧烈地跳了一下,张口欲言,最终却是翻了双眼,疼昏在了李云恪怀里。
那边,刘敬文纵在手下人拼命的保护下也难敌武功高强的幽骑,若不是毛山黑用□□放倒了几个,又有黑影从空中帮忙,他早就被擒住了。
他不知南宫煊被自己伤得重不重,怕当真错手打死了那人,就再无得到乾坤归一的可能。
“阿煊,”刘敬文眼见己方的人越来越少,急道,“你难道不想要三步杀的解药了么!”
李云恪愤然回头,双目赤红,“你当真以为凭解药就能威胁得了我了么?刘敬文,我可以不要解药不要命,但今日你休想从这望鹰坡上全身而退!”
刘敬文被他的脸色吓住了,初时的游刃有余全然不见,神色犹豫,却兀自不肯放弃,道:“那能救你儿子的解药也不……”
他话说一半,忽被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截断了。
三支利箭由远及近,灌着内力疾飞而至。其中两支箭正中两只意欲袭人的黑鹰,皆是穿颈而过,另一支箭则不偏不倚射在了头鹰的左爪上。
头鹰长啸几声,带着剩余的伙伴远去了。
拴在鹰爪上的木筒坠落,被秦少君飞身接住。他回身,朝放箭之人点头致意。
望鹰坡头,刚刚赶到的康辉丢下长弓,看了眼催马赶向南宫煊身边的许明曦,也跃入了战局。
南宫煊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海上,身体忽高忽低,神智也跟着飞上飞下。他很累,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眼睛也睁不开。可不知为何,心头总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他记挂,这才害他疲惫至极也无法睡实。
一双手在他腹上来回游走,间或按上一两下,本没带来太大知觉,然而突然不知是被按在了什么地方,疼得南宫煊呼喊出声,竟醒了过来。
“煊儿!”李云恪见他喘息一下急促起来,自己也跟着紧张了。
南宫煊头倚在他肩上,好半晌才觉出自己的手正被他握着,艰难道:“信儿……”
李云恪忙道:“信儿很好,就在这里睡着呢,你睁眼看看他。”
被人仔细喂了口水,南宫煊终于有力气睁开眼,先是看到李云恪满含悔恨和焦急的一张脸,后才在他的指引下微微侧过头,凝视着角落里熟睡的南宫信略显苍白的小脸蛋。
腹部又被人按了一下,南宫煊闷哼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李云恪心疼地将他抱紧,对许明曦道:“小曦,轻着些。”
“若我再晚上一时半刻,教主和他腹中这两个孩子还有命么?”许明曦说话没好气,双眼却是通红通红的,明显也哭过了。
南宫煊听他提到腹中胎儿,心下一动,忙也摸向自己腹部,确定了那里还圆滚滚的,这才松了口气。他看看许明曦,露出个微笑来,轻声道:“小曦,谢谢你赶来。”
许明曦本不想给他好脸色看,最后还是没忍心,语气缓了些,问道:“还疼不疼?”
“不碰就不疼了。”南宫煊简单说了一句,又想起如今自己到底不比平常,不敢拿身体开玩笑,又诚实道,“胸口……被刘敬文打到的地方,疼,还有些……透不过气。”
李云恪闻言心如刀割,“煊儿你不该……你不该……”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南宫煊反握他的手,“可我不后悔。”
许明曦见不得他们两个如此,重重咳了一声,“血止住了,回去后卧床休养。胸口疼、透不过气是因为伤了心肺,不过好在刘敬文当时心存忌惮没用全力,并无大碍。”
“能保住胎儿便好。”南宫煊神情恹恹,“信儿的毒能解么?”
“我看过了,能解。”许明曦见他还要问,抢先道,“他中毒剂量非常轻,平日里多是昏睡,不会有什么不适之感。”
南宫煊这才笑了。
“就快到家了,你再睡会儿吧。”李云恪道。
南宫煊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在跟着他一起颠簸,应是还在马车上。原来才睡了没多久么?他盯着李云恪的脸瞧,道:“你可熬过毒发了?”
李云恪面色微僵,偏过头去没敢再看他,“我……没事了。”
南宫煊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又不是你的错。”
李云恪抿着唇,透过支起的车窗往窗外看了好一阵,才道:“刘敬文被康辉他们擒住了,为了防止他再跑,这一次直接将他的双脚留在了望鹰坡——我说过今日不会让他全身而退。他应该也活不长了,如何处置我都听你的。”
南宫煊似乎并不关心,只道:“三步杀的解药拿到了么?”
李云恪一滞,本能地想说拿到了,可眼下自己身体状况欠佳,他又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若是被他察觉,岂不反而更要惹他生气害他伤身?
见他不答话,南宫煊的心沉了下去。
“木筒是空的。”许明曦替李云恪道。
南宫煊咬牙,“逼他拿出解药,然后再杀。”
李云恪点头,“纪艳芳算是帮了我们,后边也没再动手,少商便把孩子还了她,她这会儿正跟在我们后头。周焦那个叛徒和毛山黑也带回来了,其余人则都杀干净了,没人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放心。”
南宫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