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桌上,都摆满了饭菜,热气腾腾,还没有凉。
她何尝又是不曾发觉,那人每天都费尽心思帮她准备着饭菜,即使看起来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但那人还是会认真记住她所有的喜好,简单的饭菜,也能做出自己的心思来。
她不发一语,坐下身安静地吃着,细嚼慢咽,甚至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她吃好了,那人也没有回来,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角,沉默的美。
她试图不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拿起书翻了翻,最后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过中旬,她听到门口有淅淅沥沥的脚步,再抬头,醉眼朦胧里印满了那人颠倒众生的面容,她身上带着一些外面的寒风,在屋里散开后,化作了春风故里。
“我是不想让你与柳少凉成亲的。”
那人的身影在烛光下,斑驳了一大片,思前想后,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并不是因为我的私心才不想让你们成亲,只是我觉得他是不能够与你相伴一生的人。”
安洛旸低头浅浅的笑着,在她一低头一抬眸的罅隙,总是美极了的。
“你爱柳少凉吗?你与他成亲难道就仅仅只是因为....?”最后几个字哽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她要控制自己,她才不要做撕开爱人伤疤的人。
安洛旸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她平静的眼神就像一汪毫无涟漪的湖水,轻盈些许,还有点调皮。
她轻轻歪了歪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怎么不说了。”
“不想说了。”桑诺曦摇头,看起来又像是叹气,她慢慢走过来,拿开她的酒杯,用低若尘埃的语气对她说“别再喝了,伤身。”
“我方才见到你哭了。”安洛旸语气里掺杂了一些触手可及的温柔,模模糊糊,让人听出了心疼的意味。
她眸子里的光泽灰暗暗,朦朦胧胧覆盖上一层回忆的氤氲,她伸出手鬼使神差地婆娑着她的脸颊“那天晚上也是,我看见你靠近我了,我看你哭的好伤心。”
她记得那天她看到了桑诺曦的脸,她记得自己在望向她的时候体内有多渴望,渴望到让人会忘记那强大的yù_wàng实际是来源于药物的。
也记得她每次伤心的时候,流泪的时候,都会像个孩子一般,惹人心疼。
“如果那晚,与你同床的是我,你也会愿意与我成亲吗?”桑诺曦感受着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缓缓滑动,眉毛、眼睛、鼻子,都留下了她的痕迹,她知道自己这么问有多可笑,但她就是想做个假设,想知道一个答案。
因为此刻她是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安洛旸对她的疼惜,对她的眷恋,酒是这人世间可以让人变真诚的良药,她不甘心错过这个机会,无论结局如何。
“我们?”她的手指停顿,抬头借着烛光看她,眼眶里泪光闪烁,唯有爱与惶恐无法掩饰,她眼角升腾起薄云,好看地笑着“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是吗?”桑诺曦也陪她笑,笑的张扬灿烂,日夜失色。
那你为什么说着不可能,自己却流泪了呢。
这一刻,往事的朝朝暮暮浮现于眼前,她笑自己愚蠢,她一直苦苦寻找着答案,却忘了,这克制而美好的人,其实早就给过她答案了。
那答案就藏在她每一个转身,每一次绝情,每一次相望,与每一次的叹息里。
她不该让她为难的,桑诺曦早就这样告诉过自己了。
所以她擦去安洛旸眼角的泪,看她沉睡,笑着叹息“你啊。”
你啊你,为何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呢?你啊你,总是在乎着别人,却为何不想想自己呢?你啊你,一定很害怕吧,毕竟这是如此荒诞而不伦的爱情,你啊你,真恨极了你这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可是你啊,却让我如此着了迷。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 我就有点不开心了
第36章 薄眠抛去陈年事
薄如蝉翼的微光打在肌肤上,犹如被镀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枕边空荡荡,就连余温都已经消散干净。
桑诺曦醒来后,就再没见到过安洛旸。
听弟子们说她去空亭洞闭关修炼了,大概半月才能出关。
她就像是理所当然的躲起来了,连一句话都没留,她不是懦弱的人,却在感情上频频逃避,桑诺曦好笑地摇摇头。
安洛旸不在的这半个月里,她也很努力地学会了一整套剑法,她本来底子就好,悟性又高,练起来也不是吃力,现在已将那剑法耍到运用自如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心里有点小小得意。
夜里,她会想念有安洛旸在身边的几个夜晚,那人在熟睡中,完全放松的姿态,也是柔和过了头。
被迟暮斑驳墙角时,她会想起那人还孩子气的掐过她的脸。
想起某个午后她步步紧逼的问她。
“我凶吗”
“既然觉得我凶,胆子还敢那么大?”
只有桑诺曦一个人知道,她有多爱她坏笑的模样,想她想到快发狂。
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她会偷偷跑到空亭洞四周,抱一壶清酒,自言自语,醉了就直接睡下。
桑诺曦只是觉得,这里可以离她更近些。
这日她早早练好剑法后,想回去歇息,但走到四合园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安北平房间内有巨大响动,忽然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撞开门后,只见地面上满是狼藉,安北平手扶宝剑,披散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