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对了,祁山大战前,在炼刀的洞穴之中,魍罗吸过自己的血!难道竟是自己的血保住了妖王的性命?!
“你的血封住了真元的创口,所以我的力量并未流失。只是神器造成的伤口却一点也好不了,”魍罗这才彻底放开云出岫,退了一步之后冷冷地看着他说,“云出岫,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既然知道我,又怎会不知我是何人?”
“持法皇庙巫女的儿子,”魍罗露出嘲讽的笑意,“这倒不假,你的术力继承自你的母亲,只是我却不信你的父亲会是那个成亲后一年便死掉的平庸的男人。你的术力进升得太快,太不平常,十六岁就能杀了青帘……”
听到这个名字,云出岫藏在袖中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名字?!
“很吃惊吗?”魍罗挑了挑眉,“云出岫,在你十六岁时的祁山战场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了。即能杀了青帘,你在那时的修为就已经能够突破三劫,羽化飞升了。”
云出岫摇摇头,脸色惨白,“不……我不想杀她的……”
“不管你想不想杀她,她不也一样死在你手中吗?”
魍罗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洞穴,“你若是想喊冤,到那里去如何?说不定,她就在那儿等着你呢。”
不自觉地随着妖王的手指看去,幽深的洞穴之后,便是无人知晓的冥界。死者的国度,她真的会在那里吗?
“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魍罗勾起嘴角,露出嗜血的笑意,“那就看你能阻止我到什么程度了。”
说完,黑衣的男人化为一道疾影,向通往冥界的洞口掠去。云出岫心里一凉,不好的感觉由然而生。算了算从进来到现在的时辰,外界已然将近黄昏,再过不久夜晚即至,黄泉的异物们即将开始活跃。看了眼洞口那只倒地而亡的冥犬,更是不知洞内还有何等凶险的怪物。
理智的选择应该迅速离开,但云出岫却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竟也跟进了那暗藏危机的洞穴。
入洞之后燃起明火,光线在幽深的洞中洒开之时,云出岫不由得吓了一跳。本以为魍罗怕是早已走出了老远,谁知他却好整以暇地站在面前,看那姿势竟像是在等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魍罗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洞内,“那个时候其实你很想和我一起走的,对不对?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碍事……”
“对,”云出岫跟在他身后,此时反倒来静了下来,“你的眼睛很厉害,你说得都对。可是——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魍罗没再说话,静静地往前走了一段。洞内并不像洞口那样狭窄反而是越走越宽,起初自然崎岖的小道也渐渐地变成了人工修筑的石板路,走了大约一里的地方,竟看到了平整的石梯!
云出岫皱了皱眉,“这里已经是冥界了吗?”
“不,”魍罗指着高高的台阶之上说,“这里是黄泉之神的宫殿。”
“黄泉之神?”
黄泉不过是阴阳交界之处,连接活人的凡尘与死者的国度的通道而已,这样的地方只能造就阴阳浊气混杂的怪物,哪会有什么神?
“云出岫,你以为神明是什么?神明又是从何而来?为何被人类供奉在高堂之上?”
云出岫知道魍罗想说什么,因为这些问题也曾困惑过少年时的他,使他对自己修行的目的产生迷茫。而在真正见到昆仑预言神之后,少年时对神明的的崇敬已然化为乌为。
魍罗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是清楚的。那就走吧,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位黄泉的神。”
说着,黑衣的妖王便踏上了通往高台的石阶。云出岫犹豫了一下,仍然跟紧了他的脚步。这里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区,一切情况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所以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石阶看起来很长,走到尽头竟花了半柱香的时间。高台之上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殿堂,地面铺着珍兽的皮毛,巨大得夸张的灯炬桌台等物事的做工虽然粗糙,用的却是稀有的石料,只是这些东西均已布满了尘埃。璞玉制成的供台之上满满地摆着石盘石碗,盛着的却是带着鲜血与筋肉的异兽的内丹,和布满或绿或黄的粘稠汁液的有道行的植物的灵珠。
丹珠上的血液或汁液尚且新鲜,发出阵阵恶鼻,想必是刚供上不久,而璞玉的供台上却布满了斑驳的暗黑色的旧迹,其中夹杂着一些其他的色彩,可见这样的供奉确是年深日久,而且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但这供台与大殿如此肮脏不堪,那住在这里的所谓“神明”,究竟又是什么样子?
不等云出岫问出心中疑惑,供台后积满灰尘的破旧的帘布却动了起来。云出岫立即结了印,用防御术保护着全身,而魍罗却丝毫不在意地立于原地,静待帘后的东西出来。
只听得一阵稀稀簌簌的轻微响动向这边移来,伴着粘腻而微妙的水声,帘子一角终于被揭开,然而随之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却令云出岫大吃一惊。
二入黄泉,谷中的异物们虽千奇百怪,但好歹还保持着能够辨认的原型,但这个东西的外形却是说不清道不明:身高数丈,通体棕黄,整体看起来与它最接近的生物便是蜘蛛,但这蜘蛛的身体两侧却分别长着十二只带着倒刺与绒毛的长腿,这腿也并非蛛腿,而是如同章鱼的触手一般地柔软灵活,其上带有泥浆般的粘液,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