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刚欲结印,却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高处窜下,飞快地奔向了那怪物。魍罗手持长枪,以极快的速度跑到怪物近身,数条触手顿时如巨鞭般抽下,魍罗边跳跃着与那些触手缠斗,边用法术向那怪物的头部袭去。
原来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只是自己还在犹豫着不敢近身之时,他却已经开始行动。云出岫也跳了下去,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向那怪物发出一波接一波的冰剑攻击,使那怪物应接不暇。
对云出岫的支援行为,魍罗只是笑了一下,便开始向怪物的头部靠近。虽说怪物的注意力倒是被云出岫那边吸引过去一部分,但现在却得小心着不被云出岫的冰刃误伤,魍罗却也没有落得轻松。
就在快要接近怪物身体之时,只听云出岫喊了一声:“小心!它要喷毒了!”
魍罗立即侧身闪避,跳起的同时,毒汁已侵蚀了方才所站的那块地面。地上被蚀出了一个大洞,洞中还盛着剧毒的黄水,慢慢地往更深的地底蚀去。魍罗在空中连跃几下,跳到那怪物的正上方。正要找地方下脚,环视了怪物周围,竟不见了云出岫的踪影!
妖王的呼吸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但却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用来寻找云出岫。他看准了怪物的背部落下,高举起长枪,随着咒文出口,枪身上缠满了荆棘般的雷电。怪物感到有人落到了自己背上,仰起头张口大吼。一瞬间,长枪入口,竟全部没入了口中。魍罗瞬移到了远处的一棵石笋上,催动咒语,已刺入怪物体内的长枪化为一道巨雷,在怪物的胸腹之中闷声炸开。半透明的壳下,五颜六色的内脏顿时被绞作了一团,那怪物抽搐了几下,原本高高扬起的尾巴无力地掉在了地上。只是那二十四条触腿依然在不停地抽动,隐约能看到皮下还泛着细小的红色闪电。
见那怪物死了,魍罗大声地在洞穴中喊着,“云出岫!你在哪儿?!”
“……我在这……”
喊了几声之后,才听见石缝中传来了云出岫低微的声音。寻着声音找去,云出岫正倒在一堆碎石中,头上身上满是尘埃,还沾着那怪物触手上的棕黄粘液。原来刚才云出岫出声提醒魍罗之时,自己却被那触手狠狠地抽了一鞭。身体被抛出,正好砸在了这堆碎石上,一时间竟晕了过去。现在只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也无力从石缝中出来。
魍罗见状,立即将他抱了出来。粗鲁的动作刚好扯到云出岫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魍罗皱了皱眉,道,“你忍着点。”然后便单手抱着云出岫跳到了死掉的怪物旁边。
云出岫还当他要做甚,只见他抬起空出的那只手,掌心红光大盛,那道光照在怪物的尸体上,不一会儿,一个洁白的珠子便从怪物尸体中浮出,被他收入掌中。
有万年修为的怪物单从体质上来说,已是接近神体的存在。它的内丹自然也有着接近神级的品质。修道之人若吃了它,不论原本修为如何,立即便能羽化飞升。若魍罗用它来治被神器所伤的创口更是轻而易举,要是能将其中的力量完全化为己有,冥妖之王也能成为冥神一般的存在。
原来他是冲着万年内丹来的。想到这里,云出岫不知为何,一时间感到万分疲倦,昏沉中便彻底地昏了过去。
将怪物的内丹收好,魍罗抱着昏迷的云出岫出了洞穴,召来火麒麟便离开了已是一片险境的夜晚的黄泉。云出岫需要治疗,只是冥妖却是不懂得治疗之术的。他们的伤从来都任其自然愈合,或者找来有高强法力的妖物或灵兽的丹珠,吞服之后吸其精华,以修复自身。
不过这两种已被魍罗所习惯的治伤方法,对于身为人类的云出岫来说都不管用。术士虽然也能使用丹珠提高法力,却只是用别的途径吸收法力,并不能直接吞服。
魍罗看了看怀中的云出岫,残月的光辉照在他脸上更增了几分苍白。他突然不想看到这样的云出岫了,却也理不清自己心中的千头万绪从何而来,烦躁之中,竟恼怒地将云出岫丢了下去。此时火麒麟正飞在半空之中,将重伤之人就这样丢下去,那是不死也残。在脱手的一瞬间,魍罗却又是一惊,繁乱的心思中竟是一片空白,想也没想便架着火麒麟一个俯冲,又将落了一半的云出岫接住,小心地抱在了怀里。
全然不知自己刚才经历了一番生死劫,只怕是伤得太重,云出岫竟未从昏迷中醒来。看着他俊雅的睡颜因不适而皱起,魍罗皱起了眉头,便架了火麒麟,向最近的人类的城镇而去。
深夜中砸开了这个简陋的小镇里唯一一间客栈的门,打着哈欠的小二骂骂咧咧地跑出来,一见门口来者,却被吓了个半死。只见自家大门已被砸了个稀烂,一个高大英俊的黑衣男子抱着个脏兮兮的人——还不知这人是死是活,那男子所穿的衣物是他从未见过的上等料子,一看便是非富即贵。虽说来了贵客,若是平日里,小二定是巴结着笑脸将他迎进去,只是这男子脸上的表情却太过骇人,一身杀气地闯进来,又正值月黑风高的后半夜,莫非是索命的阎罗?
魍罗见这小二呆立在一边,吓得双腿打颤,面然腊黄,不爽地哼了一声。谁知这小二竟扑通一声跪趴下,抖若筛糠,口中结结巴巴地胡乱叫着:“阎王爷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