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双手痛苦的抓紧地毯,两眼挣到了极点,整个人扭曲又痉挛的姿势死在厨房中央。
“不……不!她还在动,她还没死!还没!她还活着!”
秋草听着父亲声音嘶哑的喊着,突然拿着水果刀再度扑向了母亲,骑坐在她身上,双手抓着水果刀,表情狰狞的再度朝她尸体上插-去,一下又一下,似乎丝毫不想停止,他总算知道自己在走廊就听到的,有规律的黏黏水声从何而来。
那正是血肉黏扯的声音!是一下下被捅死的声音!
不……这!
秋草两腿一软,他看着母亲还在随着他的动作震动的尸体,毫无光泽的瞳孔,痛苦的面部肌肉和双目流淌的眼泪。
不……怎么会?!
温柔又爱笑的母亲就是被这个男人毁掉的!就是被他一点点磨去了青春,就是在他的谩骂与无理取闹下一点点老去,一点点变得会忍让!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被卡机了,许多帧的画面都被卡掉了,只有几个重要的画面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大脑一阵空白,眼前一片黑暗,再度恢复正常的运转速度时,自己已经跪倒在地板上了,身边躺着双腿还在抽搐的父亲的尸体,自己手中握着家里的另一把刀。
低下头去,满手的血液在冰凉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粘粘的温热的,他搓了搓双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况,秋草哆嗦着双腿站起身来,看着厨房里椅子倒地,今天中午还说这话的父母僵硬的躺在地上……
“啊啊啊!”秋草突然抱住脑袋,发出尖利的叫声,他手中的刀掉落了下来,砸在了父亲腿上,弹了一下才掉在地板上,滑出了一段距离。
有些呆愣愣的,他看着黑色塑料柄的水果刀在光洁的深色木地板上旋转滑行着,慢慢的停了下来,像罗盘的指针一般,刀尖慢慢地对准了他呆滞的目光。
呼……呼……他觉得自己有点难以喘息,他甚至不敢低头,躺在地面上的父母的尸体,四只痛苦睁大的眼睛应该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下巴吧……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今天……不依旧是很平常的一天么?!
通体发凉十指僵硬无法思考,他突然觉得整个漆黑的房子犹如一只巨兽,他连皮带骨被整个吞入腹中,除了钟表的嘀嗒声以外,寂静像是粘稠的胃酸,腐蚀着他的皮肉。
简直无法在这个满是鲜血的厨房再呆一秒,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抽搐的可怖表情和喉头发出尖锐而微弱的呜咽,秋草连滚带爬的低声哭嚎着,爬出了厨房,双手和膝盖在地板上撞击着,他犹如某种受惊的兽类一般,爬过那阴暗的长长走廊,似乎被憋了太久的气息一般,他撞开了这栋房子的大门,大字型的扑在了门口的回廊下,剧烈的喘息着,呜咽着。
门口回廊下浑黄的灯光,照着他躺在地面上还在颤抖着的脊背……
一个多小时的痛苦,呆滞,发疯,哭喊后,秋草再度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厨房,他面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麻木了。
他光着脚走过去,凉凉的地板依然似乎能黏住脚掌的皮肤,秋草捡起了地上的两把刀,放进了洗碗池中,他半跪在地板上,打开了冰箱下层,平静的可怕的查看了一下冷冻室里的几层抽屉。
没有什么食物冷冻在下面,他不知怎么的,还在意这些细节,偷偷的松了口气。
秋草拉出了下面几层抽屉,随意的扔在了台面上,他打开着冰箱门,脚步缓慢的走过去,抱起了母亲。身体柔软却没什么弹性,温热的气息似乎已经无法聚拢,开始慢慢发凉。
穿过双臂下的双手,抓住了这曾经无数次背过自己的肩膀,他拖起了母亲佑泽香织,地板上留下粘稠的血痕,他费力的把这具身体的上半身放进了冷冻室里,然而冰箱这样小,不足以容纳这个成年女人的身体,他折起了香织的双腿,用力关紧了冰箱的门。
秋草刚刚舒了一口气,松开手退后一步,冰箱的门又再度打开,母亲的尸体从冷冻室中滑了出来,歪着身子摔在了地板上。
乓的一下声响,香织的头部撞在了地面上,四肢摊开躺在了地板上,发紫的眼眶瞪得老大,细细的瞳孔直直盯着自己的儿子。
而秋草被这一声惊吓的整个人弹起来,他抖着手,喘着气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四周安静的惊人,他觉得自己隐隐的有些耳鸣,落地窗外的草地中,夏虫的鸣叫犹如阵阵循环的警笛一般,在他脑中环绕。
他扶着冰箱,站了半天才缓缓蹲下身,想要再次把母亲塞进冰箱中试试,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突然想起了几不可闻的手机铃声!
秋草猛然抬起头来,就听到铃声戛然而止,一个黑色的身影速度极快窗外窜过去,他毫不犹豫的喊了出声:“谁?!什么人?!”
惊弓之鸟一般,他跨过母亲的尸体,撞开了厨房阳台通往院子的玻璃门,跑入了一楼的花园中!
“到底是谁!!给我出来!”他嘶哑又刺耳的声音回响在阴暗的花园中,然而不可能有人回应他,秋草也没听到脚步声。
被发现父母之死的恐惧笼上心头,他眼前一黑几乎站不住!
不能让看到这一切的那个人逃走!不能!他要找到那个目睹着一切的人!他要——秋草不确定自己找到那个人之后应该怎样,但他知道厨房里的一滩滩血迹与两具尸体决不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