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仅仅三个小时。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米特对摩尔单方面的屠杀。他一路从阿莱茵镇转战各个战线,米特的火力永远那么汹涌,枪林弹雨都不能描述出一二。
谁能想到,三十年前,米特还是个堪堪抵抗住摩尔的国家呢?
严景揉了揉眉心——或许皇帝,总理阁下, 所有摩尔领导乃至全国上下, 都忽略了“博士”。三十年前, 他以一己之力让摩尔飞速前进,三十年后,他也同样可以让米特超越摩尔。
一个真正的天才,却背叛了摩尔。
或许那个还尚未完全破解的u盘是一个转机,但不能完全将希望放在上面……
严景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这笑意让他疲惫的脸庞都显得轻松了不少,过往的种种擅自钻进他的脑海中,从嘴角泄露了出来。
“严景,你看我发现了什么?”秦简之兴冲冲地将一个圆饼放在他面前。
“海盗的主食——粗饼。”
“这是镜子哦。”
“这是粗饼。”
“不,这是镜子。”秦简之分外认真地说,连眉毛都蹙起来了。
“……”严景看了看一边抱着三张粗饼啃得正欢的周小悉,再看了看一脸无语的李观眠,无奈地拿起粗饼,木着脸说,“好吧——哇塞——好美丽的镜子,好帅气的雌虫——”
然后秦简之就一脸白痴地看着他:“哇严景你好小孩子气哦,这明明是粗饼嘛!”
严景黑着脸将饼塞进了秦简之的裤子里,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塞进秦简之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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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笑容就像烟一样地散去了,严景往后一靠,无力地摊在了地上。
他挑起脖子上的绳子,透明的小玻璃瓶子里装的是一抔红褐色的泥土,仔细看看会发现——那褐色是干掉的血迹。
“不要想了……”
严景抖着声音说,那控制不住的心悸又涌了上来,提醒他一直刻意不去想起的事实。
“其实也不算很难过,”严景自言自语地说,“优秀的雄虫不会一直留恋一个雌虫,我和你分开是迟早的事,而我也并不是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应该说,这世上哪有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事呢?”
“……”
他顿了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里没有任何湿润的痕迹:“只是觉得有点意外而已。”
接收信息的“滴滴”声响起,严景伸手抹了把脸,三秒后坐直了身子——这时他看起来又和往日无异了,依旧是那个强大而冷静的雌虫,看到他的人,总会生出安全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