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已喃喃地说,挥掉心中的迷惑下定决心后,卓已的手不安地打开电话亭的门。
里面散发一股夏天的热气,卓已顿时停止呼吸,深呼吸几次后,用紧张得发抖的手拿起话筒。虽然只打过几次,那个电话号码早已牢记在心底。接到最后的零之前,整个手掌都是汗。
(笨蛋……我在紧张什么。)
与生俱来的美貌跟天生的乐天气质,让卓已从未有过犹豫或是紧张的经验,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地不知所措。
(五次。响五声没接的话就挂掉!)
这样告诉自己后,用力按下零。话筒那边好像在等电话似地,立刻接了起来。
“喂!这里是柏原家。”
不要说五声,一声就听到树的声音,卓已的声音顿时卡住。
“喂……喂……喂?”
“……啊……我……”
“大泽?”
才说一句话就被听出声音的卓已,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树根本不管话筒另一端的犹豫继续追问:
“大泽……今天我在补习班等你,你怎么没来?”
“……抱歉,没事先跟你连络……”
“不用跟我道歉,告诉我原因。你还在为绵雪的事生气?还是有其他原因……”
“没有……你不是也在生我的气吗?”
“我生气什么?”
“我去祥一那边,你不是很生气?”
卓已赌气地反问,树沉默下来。不多久又改变语调,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大泽,你现在在外面?”
“嗯……对啊……”
“在哪里?”
“……咦?”
“我去找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没想到树会说出这句话。最近因为无法好好跟树说话,老是在叹气,那种阴郁的感觉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我等!”
卓已毫不犹豫地回答。卓已热切地回应树如此窝心的对白。
“我等,你要来的话,我会一直等你。”
“好。你在哪里。”
幸好,岩馆公寓跟树的家在同一个声调,卓已不用花很大心力说明自己所在位置。
树听完之后说“十分钟后到。”就挂断电话,卓已满怀甜蜜地走出电话亭。
上次在咖啡馆脱口而出的“我再也不管柏原了!”这句话,树一定惦记在心。卓已很后悔说出那么绝的话。
刚刚从电话中体贴的口气听来,他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已经很让卓已高兴,没想到他还要来这里找自己。树这句话让卓已低沉的心情跟悔意全吹到九霄云外。
好奇怪。树的一言一行是如此牵系着自己的忧喜。刚刚还悲观地想可能没有和好的余地,现在整个人轻飘飘的。想到朝自己跑来的树,就觉得好温馨好幸福。
“真……像个笨蛋……”
靠在电话亭门卓已不好意思地嘟着嘴说。
等了约十五分钟后,卓已认出朝自己跑来的身影。就是跟看烟火那天一样,拼命朝自己跑来的树。
“柏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