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乾坐在几乎成了他专用座位的椅子上,满脸不高兴的问道。
“有点事情。你什么时候来的。”
初芝脱下披在病服外的外套,放在了脚边。
“我十五分钟前就来了。”
初芝多少有点内疚,虽然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他也实在无法当着对自己抱有好意的男人说,刚才是去给女朋友打电话了。
“你是去外面打电话了吧?医院里面禁止使用手机。”
不用隐藏对方也已经看了出来。初芝没有回答,直接跳上了床。
“今天外面不是冷得要死吗?好不容易治好了肺炎,不要太勉强自己的身体哦。”
“啊,你说的对。”
面对真心为自己担心的男人,初芝老实的回答。他已经住院六天了,靠着点滴的治疗,咳嗽也已经逐渐平息。结果肺炎还是因为病毒而引起的。事后听到主治医生提起自己治疗后的检查数值时,初芝吓了一跳,cd4淋巴球,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低过,好在医生说只要肺炎好了之后数值就会上升。
椅子嘎吱吱的响起来,好像在闹别扭似的,也好像在责备初芝脑子里全想的是自己的事情,而忘记了眼前人的存在一样。初芝慌忙转过来看着乾。
“后天我就要出院了。”
初芝将双脚伸进了被子里。
“什么时候?我来接你吧。”
“星期一的话你也有课吧。”
“我还有年假可以用啊。”
初芝皱起了眉头。
“期末前大家都是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你不要因为那种无聊的理由就请假!你的课程原本就已经拖延了,再磨蹭下去的话,就真的要讲不完了。如果到最后就为了赶时间而粗制滥造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看到男人嘟起了嘴唇,初芝也有点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过分了。
“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的提议,但是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毕竟是因为我身体好了医生才让我出院的。”
“话虽这么说啦……”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没等初芝回答门就被打开了。一个最近经常来这个房间的二十多岁的活泼护士替初芝量了体温和把脉后,正要离开病房,突然不自然的停住了脚步,牢牢地看着乾。
“我们以前有见过面吗?”
她对着乾说道,听到她的话后,乾偷看了初芝一眼,垂下了眼睛。
“是不是在联谊会上啊?”
护士突然红了脸,快步离开了房间。如今这个时代联谊会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但是看来这个护士的想法还比较保守。
“你也去参加联谊会了吗?”
初芝随口问到。
“因为我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喝酒打闹,所以大学时常常参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哪你喝了之后还是会脱吗?”
“为什么你一定要把话题转到那个方向嘛!”
初芝嘿嘿笑了两声,乾的表情好像不太愉快。面对沉默的男人,初芝下意识的打开了电视。房间里突然响起了轻快的圣诞歌曲,闹别扭的男人也凑近了电视。最后初芝在住院期间也没能换成房间,一直住在这里,而且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几害怕。
“这么说起来城里可热闹呢,路边的树木都装饰着电灯泡,整天都播放着圣诞歌曲。”
“噢。”
“圣诞节和平安夜这两天,中央公园附近的大厦有相当大的聚会呢,如果能在约会回去的路上看一眼其实也不错哦。”
“是啊。”
一边随声附和,初芝一边思索乾话中的约会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他从心底觉得,如果乾只是单纯的后辈就再好不过了,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单纯的信赖他的这份体贴。如果乾不是同性恋的话,他们之间应该可以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因为他并不讨厌这个任性而又不懂礼貌的男人。
“这么说起来,明天我不能来这里呢。明天是我爷爷的忌日……”
即使初芝对他说了不要每天来,他每次不能来的时候还是会周到地向初芝汇报。对方好像已经看穿了初芝硬装成不在意但其实还是很在意的真心,这让初芝多少感到有点儿尴尬。
星期天,因为紧急住院的重病患者的关系,所以初芝在上午突然从单人房转到了公共房间。他的主治医生听说了这件事后,就来问他,“虽然早了一天,但要不要今天就出院呢?”肺炎已经治好,也不再发烧的初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干脆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医院后,外面非常寒冷,尽管到车站的距离很近,他还是打了辆出租车。回头看去的时候,自己所在房间的窗户变得非常小了,这让他有种从阿岸的咒文中解脱出来的感觉,心情轻松了很多。
回程时的电车依旧空荡荡的,让初芝忍不住替运营者坦心这样真的能收回本钱吗?虽然没有走多少路,初芝还是觉得十分的疲劳,一回家就直接倒在了床上。起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黑暗了,他在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些便当填饱了肚子。
他给由纪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回来了,由纪说你的研修辛苦吗?住院的事情他没有告诉由纪,而是说自己去外地研修了,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连给由纪打个电话都不方便。
两人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圣诞节的事情,去年的圣诞节两人是在由纪家过的。今年正好也扯到想吃点好吃的东西,于是就决定去饭店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