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对一个主修国文的人来说,如果是教现代国文或古文汉文,弘树还能自信满满,英文的话他也略有心得。
但是,弘树对数理完全不行。搞不好野分还比他拿手吧?
一个人再烦恼也没有结果,弘树决定直接问野分。
「那你想要我教你什么……?」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教我英文。还有,我对现代国文的长篇解读也不拿手……」
「我知道了。下次上课前我会准备好教材。」
从野分口中听到野分要自己教的是他的拿手科目,才让他心里松下一口气,心里不断模拟该从何教起。野分战战兢兢地唤了声弘树。
「呃,弘树。」
「干吗?」
弘树对野分一脸不安的样子感到奇怪而侧着头。野分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之前说过,如果我答对九成以上的话就什么事都听我的,对吧?」
「……啊、啊啊,我是说过……」
弘树想起他不小心脱口而出「要我倒立还是做什么的,都悉听尊便」。直到野分提起之前,弘树早将这些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野分特地向他确认这件事,难道是想叫他做什么吗?
弘树要野分写了那些为数可观的题本,说不定野分想对他进行报复吧?常言道:祸从口出。
「我现在还想不到要对你提出什么要求,所以可以先保留吗?」
听到野分这么说,才让内心七上八下的弘树松了一口气。
「我无所谓,等你想到再说。」
弘树绝口不提自己害怕野分对他提出无理的要求,反而表现出一副宽容的样子。这种时候,他真是恨透了爱虚张声势的自己。
「谢谢。」
「今天怎么办?你把我准备的题本都写完了……」
因为弘树完全没想到野分真的写得完题本,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准备。
而且,弘树也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除了配合野分的志愿校帮他掌握出题方向,以及让野分反复练习他比较不拿手的英文长篇翻译之外,弘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虽然我很想说『从今天起就拜托你了』——不过我好困。一松懈下来好像就变得全身无力了。」
「是吗。」
(他昨天好像熬夜作题目……)
一心一意想拜托弘树当他的家教的那份心情。
弘树在觉得野分太过胡来的同时,心中也涌上了一股对他的怜爱之情。虽然弘树不知道野分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自己,但是野分为自己全力以赴的样子并不让他感到讨厌。
「你今天就先好好睡一觉吧!我会把我家的地图画给你。还有,你的钥匙在哪里?我回去的时候帮你锁门。」
「弘树,你已经要回去了吗?」
「你睡觉的话,我留在这里也没事做吧?」
「说得也是……」
「你的眼睛已经快张不开了,快去睡!」
「是……」
野分动作迟缓地站起来,乖乖地躺到床上。野分似乎真的很困,他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就立刻沉入梦乡,发出节奏规律的鼻息。
「……真是的。」
这句话弘树不知道说了几次,同时他的嘴角却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野分天真无邪的睡脸也诱发了弘树的苦笑。
被奇怪的人缠上了。弘树心里虽然还留有一点彷徨,但是他却不感到莫名其妙和怏怏不悦。
被对方看到自己丑态毕露的尴尬也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这或许都是野分的个性所致吧!率直、顽固、真诚,弘树有生以来真的第一次遇到像野分这种类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