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又如何?”楚玉姝眯眼转到余慕娴身前,“神算可是算过,小哥哥生生世世都是玉姝的。”
“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歪理?”余慕娴哭笑不得。她可不记得她的陛下信奉鬼神。
见余慕娴满眼的不信,楚玉姝眨眨眼,指着不远处的瞎子李道:“便是那人说的。”
她前日听休高运道李神算,卜卦极准,便舍银钱要那人算了一卦。她前世追那人而来,依靠的即是怪力乱神,故而,她并不似那人那般厌倦鬼神之说。
“他?”余慕娴望着瞎子李的背影默默出神。
“瞎子李不是四皇女的人么?”余慕娴低头凑近楚玉姝的耳侧低喃,她一直以为,瞎子李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可怜人……
“嗯……”突然被人靠近,楚玉姝心头一紧,待余慕娴话罢,她便是心底一凉。
那个神算是假的
“不是。”楚玉姝侧目望着远处那满头白发的长者,咬了咬唇,“他只是精通命理的术士。”
“术士的话如何能信呢?”余慕娴伸手帮楚玉姝将垂在肩头的青丝撩回到它该在的地方,“为君者,是不该有弱点的。”
压住扑入余慕娴怀中的冲动,楚玉姝眨眨眼”
“自是要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君主手中。”余慕娴扬唇。
楚玉姝就势扯住余慕娴的袖口,眼里尽是期待”
对上楚玉姝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余慕娴心底浮出了前世女帝扑到她怀中,问她,她可是会一辈子都牵着她的手,教她,如何一步步往前走。
“四皇女此时还驾驭不了慕娴。”压下要溢出唇角的笑意,余慕娴无视尊卑,拉着楚玉姝朝休高运的方向走了几步,“除此,四皇女要记下,这世间虽有少许路,有人拉你走。但,更多的路,皆需要你自己孤身行……”
“若是姝儿不愿呢?”握紧那略显燥涩的手,楚玉姝心笑,她竟是被这只手弄得心神恍惚。
“便是些许事都会脱离它原有的去处……”余慕娴望着不远处的王五,道,“慕娴希望四皇女心想事成。”
“小哥哥放心,吴望从来不辜负姝儿的期望。”楚玉姝跟在余慕娴身后含笑慢走。
……
带着楚玉姝行至休高运跟前,余慕娴端详王五,见其面无异色,瞳中却有光,心里随即想起了,之前在马上王五与她言的胡话。
“四皇女最喜的便是……妖冶的男子……”
“以色媚主可是一技?”
那小子莫不是想于楚玉姝后宫中分一杯羹
思及此,余慕娴不禁多看了王五几眼。想去后宫分羹不可怕,可怕是想要独宠。
独宠的念头一上心,余慕娴心神一晃,她越矩了。
……
乾平元年年底,余慕娴已休府上座的名义,被休高运恭敬地邀到了其府上。入府后,余慕娴便得休府一小院,由三四仆童侍奉着,复归到当年在余府的用度。
送她来休府的王五,也与她同入休府。只是他们二人所司不同。余慕娴平日只需在休府安座,或陪楚玉姝读书,而王五,却是日日与瞎子李聚在一处,与一干术士一同为休高运观面相,算福禄。
见王五入府后,只算福禄,而楚玉姝日子过得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余慕娴便心生几分离意。
居休府,原是为楚玉姝挡灾。如今灾星休高逸已被休高运的闭门谢客挡去,那她便可离去。
至于王五借她入休府打探消息,她可以看在楚玉姝的面上装作不知。
思及打探消息,余慕娴想起近些日子,休高运待她不错,又想着日日闲居休府委实是一桩罪过,便提笔与休高运递了一纸辞呈。
辞呈中除过“谢休伯父厚遇”,还小议了“请休伯父早日为邺城流民,分田减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