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方才在酒桌上张启山为自己一杯又一杯地喝下,二月红心软了,叹了口气,坐在浴缸的边缘,张启山顺势就挨上来,头枕在二月红的大腿上。
修长的白皙的十指摁在张启山的头上、力度刚好地按摩着,二月红似乎还听到张启山说了一句什么话,倒也没听得清楚,便又复问。
“佛爷,你说什么?”
张启山嘴角勾出一抹极其深意的笑容,不应话。
二月红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谁知过了一会儿,张启山开口了:“二爷,我是说,我现在是醉卧美人膝呢。”
“满口胡言。”二月红也当张启山在说胡话。
天庭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犀利的眉骨……这是二月红从上方往下看的视线里张启山的模样,真是天生的王者之相。
“二爷你在看什么。”
张启山突然说话,二月红一怔,心想他怎么知道,但嘴上还是应道:“我没有看你。”
“二爷,你不知道我头顶上长了眼睛么?”张启山轻笑。
二月红此时怀疑张大佛爷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骗他的,食指和中指用力摁在张启山的天灵盖上:“那我就戳暴它!”
张启山闻言执起二月红的手放在自己的双眼处:“二爷,这里面满是你,你舍得吗?”
满眼都是你,看到的也全都是你,视线只会追逐你的身影——不由自主。
类似于情人之间表白的话语令二月红愣怔,手都忘记要收回。
感受到二月红的僵硬,张启山大笑出来,二月红这才发现又被张启山捉弄了,掐着张启山的脖子警告。
“佛爷,你要是再敢乱开玩笑我就废了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信还不行么?”张启山由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还是一脸享受的模样。
“我看你压根就没醉,清醒的很。”
二月红推开张启山的脑袋,张启山又靠了上来,竟然慢慢地蹭到二月红的双腿间,头枕在二月红的大腿内侧,倦怠地睁开双眼看着上方的二月红。
“二爷,我真的……醉了……”伸出手攀着二月红的颈项。
因张启山手臂的重量,二月红微微低下头,拉近了距离,四目相对,张启山看到了二月红漆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而后不动声色地回避了自己的目光。
“佛爷,水快凉了,你好歹也自己洗一下吧,要我一大老爷们儿给你洗多……”
“奇怪是吧?”张启山抢过话,“二爷,我都说了,我有的你也有,我就不信你小时候就没和别人在同一个大池塘子里洗过澡?”
二月红语塞,这佛爷,嘴皮子倒是厉害得很。
“来,二爷,继续。”张启山得逞后,抓起二月红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二月红念张启山有伤在身,想着赶紧洗完睡觉,他回他的红府。
等张启山洗完了,腰间围了块浴巾之后,二月红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还滴水,素色长袍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冷风一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
张启山皱眉,上下打量二月红,最后说了一句让二月红吐血的话:“二爷,全脱了吧。”
“……”
“再不脱我可要亲自动手帮你脱了,但是我不敢保证衣服是完好无缺的。”
二月红逃也似的往门外跑,因为他知道张启山就是个能说到做到的土匪!
奈何张启山早已经洞穿了他的心思,半路把人拦腰截住,连拽带拖地走到雕花衣柜前,拿出一件衬衫:“二爷,换上?”
“佛爷,依我看来你酒醒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先回府,你……”
“你什么你,别磨叽,是男人就换上。”
“没裤子啊……”
“不用穿了,今儿晚上就在我这睡。”
二月红看到张启山说话渐渐也利索,想着许是这热水澡把汗逼出来了,这佛爷怎还对他不依不饶,甚至连裤子都不给他穿?
“张启山!你别太过分!”二月红终于把衬衫甩在张启山脸上。
谁知道张启山却笑吟吟地:“二爷,这好歹也是我一番心意呢?”
“……”这一件衬衫算什么心意!总不能让他二月红光着两条腿吧?成何体统!这张大佛爷是酒还没醒呢?
“佛爷,我扶你到床上去吧,早点歇息,明儿你还要去巡城吧?”二月红声音也软了下来,心想着这张大佛爷喝醉酒之后真是不一般的难伺候啊……
“你把衣服换上我就去睡觉。”
二月红无奈,他怎么就如此傻,主动请缨照顾张启山呢?他就不应该让周叔下去的!
在张启山的注视下,二月红一颗一颗地解开盘龙云扣,先是退了长袍,接着是长裤,内衫……屋内灯没完全开,有些昏暗,张启山的脸背光,看不到此刻的是什么表情,但二月红却甚是难为情。
套上张启山的衬衫,光着两条笔直的长腿,二月红扶着张启山到床上去,正要说什么,张启山连人一块儿拖进被褥里。
二月红心里直发毛——佛爷今儿太奇怪了,怎么有点借酒发挥的意思?
罢了罢了。
帮张启山掖实被角,二月红发现张启山已经闭上眼睡着,过了会儿他睡意也重了,这才合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张启山缓缓睁开眼,一双清目,毫无醉意。侧过身去看着已经睡着的二月红,张启山内心似乎被填得满满的,二月红人就躺在他的身边安睡,这种感觉着实用言语无法形容。
暖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