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萧宛娘对不起多少人,至少她对得起二郎这个儿子。
孙娘子又服侍着萧宛娘喝了药,看着她睡着之后,这才退出了寝室。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府里的管事也在等着向她回话,因此她也不能在萧宛娘的病榻前多待。而就在她离开之后,常娘子却带着丫鬟,悄悄的来到了萧宛娘的院落。……
待到孙娘子将日常事务处理完后,正想休息一会儿,就听见萧宛娘身旁的丫鬟香茗求见,她赶忙让人进来,只见香茗一脸惊慌失措,一见到孙娘子便扑到她面前跪下,“娘子!救救夫人!”
“起来回话,发生了什么事儿?!”孙娘子心里一跳,赶忙问道。
“娘子,常娘子去见了夫人之后,夫人就吐血了,现在人已经昏过去了,娘子,救救夫人——”香茗不愿意起来,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孙娘子听罢立刻起身往外走,同时吩咐着下人赶忙拿着荣亲侯的名帖去请太医,她则是带着人匆匆赶到萧宛娘的院落。一进入厢房,便见到常娘子跪在萧宛娘的病榻前垂着泪,她皱了皱眉,冷声说道:“送常娘子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四处走动。”
身后的婆子立时上前搀扶起常娘子,然后连拖带拉的将人给带走了,常娘子意思意思的挣扎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她在离开之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病榻上的萧宛娘,唇角隐晦的勾了勾。
常娘子被带走之后没多久,太医便赶到了,来的正是先前替萧宛娘看病的胡太医,胡太医把脉过后,脸色顿时一沉,孙娘子见状心里一个咯噔,她上前低声问道:“太医,情况怎么样?”
“夫人,老夫人这是怒急攻心,本来快要调理好的身子也毁了,可谓是前功尽弃,在下先前分明交代过,不得刺激老夫人,可……”胡太医语气中有些不满,他以为是卓二郎或是孙娘子惹了萧宛娘动气。
这时得到消息的卓二郎也来了,他一进来对着孙娘子劈头就骂,丝毫不顾忌在场还有太医和丫鬟们。卓二郎如此的让孙娘子没脸,让她胀红了一张脸,胡太医也尴尬得很,这荣亲侯忒不会做人,哪里有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自家夫人的?因此他赶忙干咳几声打断卓二郎的话,也算是提醒对方房内还有旁人呢。
卓二郎听见干咳声顿时醒过神来,他连忙住了嘴,神色也显得有些尴尬,胡太医趁机将诊断结果说了一遍,又留下几个药方子,便赶紧离开了。胡太医一走,卓二郎的脸又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将房内的丫鬟都给挥退了,这才又对着孙娘子质问道:“我将母亲交与你,你便是这样服侍的么?!”
“卓郎!说话得凭良心!自打我入了卓府,日夜操持不敢懈怠,侍奉阿翁和阿家更是战战兢兢,阿翁去了之后阿家受不住打击垮了,是我一力撑起荣亲侯府,你就是不念在我有功劳,也该看在我有苦劳的份儿上!”孙娘子憋了许久的气,因着卓二郎这一句话爆发了。
“说的这样好听,若是你当真尽心尽力,母亲如何会吐血?!”卓二郎丝毫没有动容,还是冷着一张脸。孙娘子望着他的冷脸,听着他的质问,只觉着一股寒气从心里漫延出来,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底。
“你何不去问问你的好娇娇?”孙娘子嘲讽着说道,娇娇,纵使她和卓二郎浓情蜜意时,都不曾得过这一句爱称,可常娘子入府之后所有人都知,常娘子是卓二郎捧在手心里的娇娇!
“你扯慧娘做什么?!这事儿和慧娘有何干系?!”卓二郎皱眉说道。
“你的好娇娇来了一趟便将阿家气得吐血,你还说和她不相干?!”孙娘子不甘示弱,怒声说道。她和卓二郎气得失去了理智,竟是在萧宛娘的病榻前就争吵起来。
“莫要满口胡言,慧娘如何会将母亲气得吐血,你莫要将罪责推到旁人的身上,是你自己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便是你的规矩么?!”卓二郎厌恶的说道,往日里对着正妻的愧疚,都在母亲吐血之后消散了。孙娘子果真如慧娘所说,心里有怨,慧娘分明提醒过自己,恐孙娘子会将气出在母亲身上,自己当时不信,眼下却是后悔莫及。
“来人!将香茗带上来!”孙娘子闻言扬声喊道,不一会儿香茗便被带了过来,卓二郎瞥了一眼香茗,皱眉问道:“叫她来做什么?她没有将母亲服侍好已是罪该万死,不趁早收拾了她,还让她出现在我眼前做什么?”
“阿郎救命啊,娘子将夫人气得吐血,要奴婢将这事儿栽到常娘子头上,如今将奴婢唤来,便是要让奴婢作假证啊!”还不等孙娘子开口,香茗突然冲着卓二郎喊道。孙娘子确实是要香茗作证,可没承想香茗竟是反咬她一口,口口声声自己威胁她,逼她替自己作假证污蔑常娘子。
“好一个恶毒的毒妇!我卓家倒了八辈子霉才让你这等毒妇入了卓府,倘若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一纸休书将你休回孙家!”卓二郎听着香茗的哭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孙娘子的鼻子怒骂道。
孙娘子先被香茗的倒打一耙气得心口疼痛,后又被卓二郎一句“休回孙家”气得头昏眼花,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生生的气晕了过去。孙娘子一晕,卓二郎也唬了一跳,连忙使人将孙娘子送回正房,找了大夫来看过之后,才知道竟是有近二个月的身孕了。
这下子卓二郎心里再有气,也不好对着孙娘子发,毕竟孙娘子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