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来尝尝我们家的青稞酿,很有劲的!”藏族人的不标准的普通话在雄厚口音饭衬托下也是别有情调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热闹的氛围中。
赵恣豪的眼睛在火焰的照耀下黑亮黑亮的,贡布很好奇为什么又呛又辣的酒在他的手中就像清水一样。
哎。
赵恣豪笑着提着手中的酒,走到贡布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好厉害,跟所有人都相处地很好。”贡布笑了一下,“我的阿妈刚来的时候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她去世的时候也没有几个来送她的人。”
“你的母亲……”
“她是从你们那边来的。”贡布想了想,“好像是叫浙。是喇嘛爷爷告诉我的。”
“其实我跟我阿妈很像,我阿帕之前经常说,我也这么觉得。”
篝火跳跃着,闪着星火,天上暗蓝色的天幕也沉沉地压着,遥远的地方好像有那么几颗星星在亮。
“其实对我好的人很多的,只是我总是太青涩,好不容易长大了一些,却还是迟到了。”
是那个你在梦中提到过的南卡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耳边是渐渐遥远的欢笑声。
忽然一只很宽厚很温暖的手轻轻拍在了贡布的后脑勺,
“开心一点,年轻人,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遇到更多对你好的人,关心你的,喜欢你的,爱你的……”
赵恣豪扶着贡布的后颈在他猝不及防之间忽然靠近,
“以及我。”
在远远的山边是一闪而过的秃鹫,低鸣着划过星光点点的雪山尖,淳朴的藏民们脸上带着菲菲红色,没有人注意到在灯火遗忘的角落那两个重合在一起的身影。
第5章 片段四
贡布羞于自己竟然在快缺氧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他使劲推开了赵恣豪。
“你难道一直没有感觉到我的心意?”赵恣豪拉过他的手。
自然是感觉得到的,贡布虽然很单纯,但并不是一个低情商的人。他知道怎样是喜欢的情绪,自然感受得到赵先生对于自己早已超出喜欢之外的情愫。
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好像事情发生的也如此理所当然。
“你也不讨厌我不是吗?你也不会反感我对你做这样的事,不是么?”
“这应该是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做的事。”贡布还是皱着眉头说。
“啧。”
贡布第一次看到赵恣豪先生露出如此恼怒不耐烦的表情,虽然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但还是让贡布觉得错愕。忽然贡布又看见了那枚在灯火下照耀下一闪而过的戒指。
贡布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他感觉有些微的心痛。
他反执起赵恣豪宽厚的手掌,一脸严肃又语重心长的说:“赵恣豪先生,就算你真的对我有一些情愫,或者和以后的女生……额,男生是真心相爱的,你也不能乱来,一个大丈夫要对自己的家庭忠诚。你是有妻室的男人了,不能始乱终弃。”
“……啥?”赵恣豪一脸茫然。
“你是说我的戒指吗?”赵恣豪沉沉地笑了。
“其实这是我母亲的戒指,我跟你一样,没有父母,只不过我是在还不知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母亲把我带大到成年,也离开了人世。她放不下自己失败的婚姻但同时也为我感到欣慰,才在临终前把戒指留给了我。”
赵恣豪摸了摸自己的戒指,银灰的颜色,精细的条纹也早已被磨平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跟你很像,看到你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啊,也不可能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像你这般真实地活着,这般平静而诚然。”赵恣豪抚着贡布的脸庞,瞳孔中反射着篝火的光彩。
贡布有点郝然,撇开视线不去看赵先生的眼睛。
“你才只有19岁,可是我已经三十岁了。我的母亲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贤惠体贴的妻子,但是我也永远无法办到。”
因为赵先生是同性恋么……
“我已经不年轻了,而偏偏在这样的时候我遇到了你,尽管你还如此年轻,你还有一大把的时光去认识更好的地方,更多的人。”
赵恣豪握着贡布的手有些用力,最终还是放开了。
一时无话,贡布看到赵恣豪先生歪着脑袋,嘴里轻轻哼着一首歌,但是贡布没有听过多少汉语歌,只有那个低沉地的声线一点点流入他的耳廓。
赵恣豪先生也会有如此一面……贡布一闪而过地想着。
篝火边上的人都累了散了,干冷的风吹得贡布的脸红扑扑的。
赵恣豪吧大衣裹在贡布身上。
“……其实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
“不,你永远不知道你有多好。”
……
纳木错的水是蓝的,在晚上弯着一碗星空,在白天牵着一片雪山。
在霜降的节气里,牧民们也不那么经常出来放牦牛和羊群了,互相忙着准备过冬的粮食,安静地草原和雪山之下,仙乃日的神祇静静保护着这里最淳朴的牧民们。
贡布站在山崖边上,眺望着远处的雪山。赵恣豪和他的队伍拿着图纸不停地讨论着什么,贡布并不能理解很多,因为他们有时候是用汉语交流,有时候用的是英语。
昨天晚上赵先生跟他说他要走了,要回到东部,因为在西藏的项目就要完工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才在这里呆了3个月,你还没看过我们这里的酥油灯节,你还没尝过我们这里的卡塞和琪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