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度数合不合?」
「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新的还不太习惯吧,你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戴上这副眼镜?」
他知道诚一不喜欢自己那副黑框眼镜,况且这副新眼镜只是没有旧眼镜看得清楚而已,没什么不方便的。
「好啊!」
诚一把启介拉到镜前,那里有一个全然陌生的自己。
「怎么样?我的品味不错吧!」
镜里的诚一相当满意似地微笑着。在这个随心所欲打扮自己的男人牵引之下,启介觉得自己好象纸娃娃一样。幸好没有被扮成女装……启介不禁为自己的被害妄想感到好笑。
报上姓名之后,两人就被带到餐厅里靠窗可以俯瞰夜景的座位。说是夜景,现在仍是还嫌太早的黄昏时刻。即将消失在大楼缝隙间的夕日有着浓浓的橘光。当启介仍陶醉于夕照之时菜已陆续上桌。虽然刀叉用不习惯,但是食物的确相当美味。听到启介称赞好吃,诚一也高兴地笑了。
「今天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
切着主菜的诚一抬起头。
「因为你来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来就要……」
诚一把刀叉放在盘边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种纪念日才重要。偶尔吃吃美食,住住好的地方不是也挺愉快的吗?」
纪念日,有这么夸张吗?自己只是拿着诚一给的机票过来而已啊!但是,他知道诚一是真心高兴自己能够过来,而且如果扫兴地说不必做到这种地步的话,可能会辜负了诚一的一片好意。
启介虽然不习惯,但还是乖乖地享受诚一所安排的节目。
花了一段时间用餐后两人回到房间。打开客厅的窗帘,灿烂的夜景就呈现在眼前。奔驰在道路上的车子像一颗颗闪亮的宝石一样。
听到自己名字的启介转过头来,迎上男人极为认真的眼神。执起启介的左手,当诚一发觉自己要为对方的无名指套上戒指而手却不停颤抖时,不禁咋了一下舌。银色的戒指在灯光下像夜景般闪闪发亮。
「你也帮我戴上。」
看着诚一递给自己的戒指,启介不禁怀疑真的可以这么做吗?但这里既不是教会,反正只要诚一高兴就好了,他顺从地把戒指戴上诚一的手指。看着他手上跟自己一样闪亮的戒指,突然下颚又被抬了起来,那轻吻就像誓约的仪式一样。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在诚一热情的注视之下,启介被强力拥进他的怀中后抱进寝室。被诚一穿上的衣服也经他的手一件件脱了下来。
那是不同于以往的诚一,非常缓慢的爱的方式,但是却让启介感觉舒服。诚一那就像怀抱着chù_nǚ般温柔的手指过于纤细,虽然让启介迷惑却也陶醉。冗长而甜蜜的行为令他近乎晕眩。重叠在背后的男人重量和互相碰触到的戒指,都让启介觉得不可思议。
启介在被诚一贯穿后的快感下坠入梦乡。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温柔触感,贴心得令他掉泪。
他梦到妻儿。那是他曾经坚信会永远累积下去的记忆。带着幼小的孩子,启介和妻子一起到海边去玩。
秋末的海水浴场游客不多,绘美和贵之都玩得非常开心。被海水弄湿的裤管和哭着说海水好咸的贵之那扭曲的表情。说要先回车上去的妻儿却一下子消失无踪,启介回过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沙滩,就像沙漠一般。
启介怀着忧郁的心情醒来。他不解地想着为什么在那么强烈被爱之后,还会出现这样的梦境。但是既然梦到了也没有办法。
那深爱着自己的温暖明明那么舒适,即使无法持久起码现在也是满足的,但为什么妻儿还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呢?难道是自己的内心深处隐隐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假象吗?
他凝视着拥抱自己的男人左手上的戒指,就跟自己手上戴的一样。启介有点莫名地恐惧起来。如果拿下来丢到窗外的夜景里去,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归想,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们在中午前退了房,同样坐上公司的车。在开了三十分钟左右后,诚一把车停在一座公寓之前。那明显和以前的住所不同。
「你搬家啦?」
「一是一阵子的事了。房间号码是508,有空的话就顺便帮我把东西整理一下,我有些行李还没拆呢。我去上班了,黄昏会回来。」
把钥匙交给启介的诚一不舍地吻了他一下才发车离去。目送车子远去之后,启介走进寓所。足足有八坪的客厅,坐北朝南的方位采光相当良好,这个十分宽敞的房间东西少得惊人,几个纸箱随意堆放在角落。
厨房里连个杯子也没有,一看就知道才刚搬来没多久。房间里也一样,乍看虽然干净,但是走着走着袜底就会沾着灰尘。自己的行李只有一个提袋,不要十分钟就可以整理好。启介拿出一件旧衬衫当抹布开始擦洗起来。
把地板擦干净后,启介打开放在一边的纸箱,将里面塞满的餐具和书都拿出来一一整理。衣服放在寝室的衣柜里,餐具送往厨房,书则放在客厅既有的书架上。
等到把四个纸箱里的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时,天色已经暗了。诚一说他黄昏就会回来,虽然不知道他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但是怕他回来没东西吃的启介,拿着钥匙走出了公寓。
他向一个看起来年约五十岁的路过妇人询问这附近有没有超市,妇人起初还狐疑地看着他,后来听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