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黑没说话,但他的眼里分明写着:你就是。
“……”鬼使白觉得没法跟这人讲理,他换了个说法,“你爱我吗?现在,此刻,坐在你面前的这个人,鬼使白。”
“嗯!”鬼使黑秒答。他不懂鬼使白的问题,月白也好鬼使白也罢,都是他爱的那个人。
鬼使白瞥了他一眼。
鬼使黑立刻知情识趣地修正答案:“爱!”
“好。”鬼使白点点头,“那么我的答案也不会因为一个故事而改变。”
他慢慢、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我也爱你。”
两个人自然而然抱在一起,亲吻。
门外传来响亮的掌声,阎魔笑眯眯地拍手,也不知她在门口偷窥了多久。
鬼使黑、鬼使白闪电分开。
“安心,我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她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鬼使黑撇嘴。
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就是阎魔带的好头?
于是乎,地府情侣组由一对变为两对。常年翘班人员孟婆闻讯赶来,还带着她的好朋友山兔。两人边喝汤边啃胡萝卜,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像看动物园猴子似的围观鬼使黑、鬼使白。
又几日,青行灯如往常一般来地府唠嗑。一进门,她就发现自己被情侣被包围了!长腿美女大呼瞎眼,在满室酸臭中怒吃十包零食,瞬息清空阎魔库存。阎魔气得牙痒痒,但她治不了自己的好闺蜜,只能奴役判官再做个十包八包。鬼使黑本在看戏,一听有吃的,立刻招呼鬼使白一起蹲等。青行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她捂着钛合金狗眼飘走了。
办公室中众人面面相觑。阎魔率先爆笑,判官无奈地摇头。鬼使黑并不在乎发生了什么,一心一意等他的零食。判官新做的点心还在烘烤,半小时后才能出炉。鬼使白左右无事,便拿剥好的山核桃肉喂鬼使黑。鬼使黑一脸满足地接受投喂,鬼使白不觉露出微笑。
晚上他们定了电影。影院坐落于某知名商圈,深蓝的夜幕下人潮涌动、灯红酒绿。鬼使白捏着两张电影票在入口处等着,一旁鬼使黑正排队买爆米花。他们进场时厅内一片漆黑,屏幕上正在播广告,映得在座观众脸泛绿光。
广告放完,正片开始。这是部文艺片,讲乱世中的一双男女身不由己地陷入时代洪流,爱而不得,挣扎求存。片子放了没多久鬼使黑就睡着了,鬼使白倒是看得认真,至中段高潮部分还落下男儿泪。他吸吸鼻涕,发现自己没带纸巾。瞥了眼身旁睡得好似死猪的某人,鬼使白不客气地捞起“猪蹄”擦鼻涕抹眼泪。擦着擦着,那只手居然捏了把他的脸。鬼使白骇了一跳,扭过头。鬼使黑不知何时醒了,他随意地在裤子上抹把手,搂住鬼使白肩膀。鬼使白当即抖掉那只脏手,鬼使黑接着搂。再抖,再搂。还抖,还搂——鬼使黑不依不饶。后座观众受不了了,小声骂了一句。鬼使白讪讪地停止抖肩。事情遂了鬼使黑的意,他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鬼使白非常后悔。
脏,太脏了!
电影散场,夜风吹得鬼使白一个激灵。还不到十点,鬼使黑拉着他去玩下一场。鬼使白思忖明天不上班,就由着鬼使黑扯着自己在人群中穿行。他们打了个的,计程车一路从灯火辉煌的闹市区开到人迹罕至的郊外。下了车,鬼使黑在前引路,两人朝着森林深处走去。鬼使白满腹狐疑,问了几次去干什么,鬼使黑都搪塞过去,他便不再问。
鬼使夜视、体力大异常人,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爬到了山顶。鬼使白四下张望,忽然眼前一亮——一颗流星划过。他惊讶地抬头,两颗、三颗、四颗……无数光带划过苍穹。那光初看是白色,久了仿佛被生命之火点燃,变作靓丽的金色。
鬼使白一瞬间忘了自身存在,完全被眼前壮美的景色夺去心神。鬼使黑铺好事先准备的塑料布,抱着鬼使白,一块儿躺了下去。视角突然转变,鬼使白看了鬼使黑一眼。身侧的男人在星光下越显迷人,鬼使白几乎舍不得眨眼。他轻声说:“我很喜欢。”
鬼使黑回以一笑。
两人十指相扣,安静地看流星雨落下。
忽然,鬼使白问:“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啊?”
“月白……是什么样的?”
“什么什么样?”
“你看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失望?”
鬼使黑转过头,发现鬼使白也正看他。鬼使白白净的面庞染了夜色,看着有些凉。鬼使黑把那颗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按到胸口,大力揉:“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你啊。”
良久,他的怀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鬼使白的生活忽然平静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鬼使黑已经能娴熟地办案,不再需要他跟着。鬼使白留在地府,每天的公务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天,阎魔把他叫去谈话。站到办公桌前的那一刻,鬼使白突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阎魔把一张纸推到他面前。
投胎申请表。
“这么快……”鬼使白喃喃。但他心里清楚,并不快,是他太喜欢这里,舍不得走。
“看你这小可怜表情。”阎魔露出促狭的笑容,“你的小男友估计也做不久了。放心,我会跟孟婆打招呼的。等他也投胎,你们又可以双宿双飞咯。”阎魔冲鬼使白眨眨眼睛。鬼使白被阎魔的表情逗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他沉默片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