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昨天是他的父亲德沃特公爵来学校看望他的日子。当他的父亲出现在晚餐桌上时,散发出一股接骨木花香味,他还以为他父亲换了新的香水呢。
——对了,父亲,你听说过湖后面灌木林里的鬼吗?
——当然,当然。实际上,从我读书那会儿开始,那里就在闹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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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切尔西的白木桶酒店,不仅它的牛尾清汤和自酿的果酒是顶尖好的,实际上,它的包厢设计也是别具一格。包厢和大厅之间被一排做装饰用的书架巧妙隔开了,既保障了私密性,又不会让人感到局促。
这是某年某一天,某一个包厢里,聚了某几个生活在伦敦的闲人,而他们聚在一起,也只是为了彼此交换些闲话而已。酒过三巡之后,他们谈话的声音渐渐大起来。要是你这时候恰好不巧在隔壁包厢里吃饭,你就准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啦。
“唉,你知道吗?那位道格拉斯教授破产了!过不了两天他就得上破产法庭啦!”
“哪一位道格拉斯教授?你难道不知道,我对学究们顶没有研究吗?”
“哎呀,沃尔森!我打赌你一定见过他!他就是两年前娶了德沃特公爵家的独生女儿的那个倒霉鬼!”
“两年前可没有人这么觉得!想想看,他只不过是在牛津教教书而已,既没有爵位更没有什么祖上的财产,他居然能娶到德沃特公爵家的独养女儿!不是说光嫁妆就超过三万镑吗?而且,这姑娘迟早会继承她父亲的一切。”
“实话说,从那时起我就好奇极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可怜人已经被他的小妻子弄得破产了。”
“他的小妻子?”
“当然,除了她还有谁呢?这位教授据说生性很是节俭,他的佣人们都抱怨他近乎吝啬啦。而要命的是,他那位夫人、那位女勋爵,和他可是恰恰相反。”
“可是她不是有三万镑嫁妆吗?有位可怜姑娘长了六个脚趾头,只不过她有八千镑遗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想娶她呢!”
“可是那些怎么能够她花销呢?据说,这个可怜人私底下抱怨,从新婚那一夜之后,他就几乎没见过几次自己的小妻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每天都在哪里干些什么,反正不是在家里呆着。”
“我记得我曾经听说这位女勋爵怀孕了。”
“是的,是的,沃尔森,你的记性没有骗你!这位夫人确实怀着身孕,不过孩子是谁的就没有人知道了,好像这位夫人本人也非常急切地想搞清楚谁是孩子的父亲。但反正不是那位不幸的道格拉斯教授的,这个倒霉鬼,在他还没有成为皇家科学院院士之前,他就得先上破产法庭啦。”
“听上去多么富有戏剧性啊,不配的婚姻就是不幸生活的源泉。”
接下来他们满足地再饮了一大杯酒,这样的对话声渐渐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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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送茶进来的玛莎离开房间,道格拉斯先生才抬起眼睛,对坐在他对面的德沃特公爵说:
“那么您现在把手伸出来。噢,不,您最好把手套也脱了。”
“你该不会是要打我吧,雅各,可是……”
“我劝您最好别说话。”
但是道格拉斯先生一把抓住了这位公爵的手腕,下一刻一枚闪闪发亮的红宝石戒指就戴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意外的是,尺寸也很合适。
这位身份尊贵的公爵抬起手指看了看。
“噢,这可真、可真漂亮,这是圣诞礼物吗,雅各?”
“当然。”
“我得说,我太高兴了,这礼物棒极了。我爱你,雅各。”
公爵说这句话时差点起身给了道格拉斯先生一个吻,虽然后者巧妙地避开了。
“不,很高兴您会喜欢这件小玩意儿。”
“可是,抱歉的是,我总不能戴在这个手指上,对不对?”
“为什么?”
“这样弄得好像你要向我求婚一样,雅各。”
“我认为我不会蠢到那样做的,我亲爱的公爵先生。”
“噢,说来这个,要是我是女人,你会娶我吗?”
“某些情况下我也许会考虑娶您,譬如说我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会是位公爵家的小姐,而且,三十年前我姐姐出嫁那会,她的嫁妆就超过了三万镑!想想看,你将会成为三万镑财产的新主人!这有什么不好呢,雅各?”
“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