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起来轻松,但是实行起来却十分不易。姚记的根据地有两处,一处远在漠北,一处在广州。梁潮月为夺权几年前便养了一批心腹,助她扩大姚记。又梁潮月这几年经营临清园十分成功,梁超峰便给了她不小的权力。所以临清园的商号这几年大多也由她的心腹所掌控。
「过了几年后,『姚记』逐渐壮大,便开始包围金陵。一年半前,我就在计划『姚记』如何进入金陵。那时我刻意将『姚记』的消息压着,不让临清园探得消息。后来姚紫楼开张后,那时已经成了临清园不可忽视的威胁。」
梁潮月说这话时,一如往常地镇定,但隐隐上扬的嘴角却透露了她的自负。
秦以楼沉吟道:「那么那日你和『姚管事』闹得不愉快…」
梁潮月答道:「那不是针对你们,是演给所有人看的一场戏。只是你们刚好也回来了。」
「那么崔如黛发现了甚么?」梁潮生此时已知,必定是崔如黛知道了甚么,所以梁潮月才要致她欲死地。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你不在金陵。崔如黛有一次在姚紫楼走错包厢,听见我和『姚管事』在说话。」梁潮月淡淡地道:「从此之后,我便命人处处监视她,并且稍露形迹,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也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又受到威胁,所以并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
那次十分意外,梁潮月本来是假作要去与姚记谈判,为保险起见,附近的包厢给自己人包下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崔如黛走错包厢,被她听到一些机密,始梁潮月下定决心要除掉她。
梁潮生和秦以楼心下恍然,难怪她当时一再打听梁潮生的行踪。要知梁潮月此举意图篡谋临清园园主之位,崔如黛如要自保,自然要将消息传给身为正统继承人的梁潮生。
梁潮生对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梁初道:「所以崔如黛知道你就是姚管事么?」
梁初摇摇头道:「她只听见我和潮月在说话,我当时回复了原本了声音。谈话的内容没有泄漏我的身分。只是她应该猜的到姚记是我们一手策划的。」
秦以楼插话道:「所以你那日到扬州是为了监视她。」
梁初点点头。秦梁两人此时明白,为何崔如黛当时一见三人下楼,就匆忙告辞,原来是见到梁初,明白自己行踪已暴露,所以才急急忙忙地离开。梁初那时出现在她面前,无疑是给她一个警告。
梁潮月道:「没想到崔如黛也是不简单,大动作地跑到扬州,趁着我们密切监视她时,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传消息,又挑了临清园的婢女帮她保密,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林子捷听到梁潮月这话,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
秦以楼早知梁潮月行事果断阴狠,但此时见她神色,仍是心中一颤。转念却又想,停雁阁背后经历多少斗争及血腥,才拥有今日的局面。身为第三代阁主,他也做过不少残忍的决定,若要苛责梁潮月过于辣手,他是否真有这个资格?
梁潮生此时又问道:「那么那封信是你们掉包的?」
梁潮月点点头,道:「那琴儿的行迹还是没能逃过我们的眼里,我们知道她曾向小梅传话。而且,崔如黛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林捕头与我是一伙的,居然又托人把消息传给他。」
说到这,两人又解开了一个疑惑,小梅口中的"可靠的人",竟就是指林子捷。
梁潮月此时道:「一切也是命,崔如黛就选中了林捕头,告诉他藏信的地点。后来我们取了信,再模仿崔小姐的笔迹,将信调了包。」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秦以楼皱了皱眉。那信除了嫁祸之外,对崔氏一家更是恶意的中伤,用心十分狠毒。*
林子捷见秦以楼的表情,猜到他所想,竟是淡淡地微笑道:「杀他满门,也不过稍解我心头之恨罢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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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梁潮月此时轻拍了一下桌子,扫了众人一眼,忽然问道:「你们一开始又是怎么怀疑上『姚管事』的?」
梁潮生答道:「从唐奇唐舒回来后开始。」
梁潮月早料到这两人必定会在命案发生后,跑个不见踪影,一切都在计算当中。所以她挑了眉,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回来前一晚,言海宁在徐涵卿身上下了毒,可是这毒却是唐奇本来要下在他身上的。」
「既然有法子取下在某个东西上的毒,于是我就想,崔浩哲的毒或许也是这么来的。这只是一个契机,但是,刚好,唐奇和言海宁在比谁下的毒厉害,」
梁潮月和梁初想到唐奇的性子,笑了出来,两人对看了一眼。梁潮生又继续道:「言海宁在唐奇身上下的毒,吃了后,一个时辰内肠子会开始溃烂。若是吃得极少,肚子会痛的打结,但六个月后药性自解,肠子不会溃烂。」
「我听他这么说,便想到两个人。一个崔浩哲,他的尸体肠子也溃烂了,于是我怀疑他们中的毒是一样的,只是当时还不十分确定。另一个是林捕头的一位朋友,他在姚紫楼也中了毒,毒性乍听之下,竟是十分类似,只是药量极轻。」
林子捷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的确,那时我听言海宁说这药居然这么厉害,就悄悄拜托『姚管事』将这套茶具连同茶收了起来,再把毒粹出来。」他这时又想到了崔浩哲,面色又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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