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例外,便只有那人一个!一个……
3.
当年初入西海,八位兄长跟在母亲身后,
唯唯诺诺,拘拘谨谨,那翻看人脸色的尴尬,纵是年幼如我,也记忆深刻。
舅父一脸嫌恶,伸着粗大食指冲着母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骂:“当初就让你别嫁那孬龙,你偏不听!如今他死了,你也寡了,这才称心如意?!偏偏还拖带了九个孽种,活该累死!”
那斜飞的眉眼、骄傲的龙角、狂喷的唾沫,我永生不忘。
年幼的我战战兢兢,躲在母兄身后,偷偷发抖……却全然不知母亲和八位兄长不得不直面这铺头盖脸的唾沫和鄙夷,是何等的尴尬和难过。
只是父亡家散,若要求生,不得不地下高昂的头颅。
待我长后,这才明了,为何兄长一旦成年,便纷纷请命离开西海。
纵是万般辛苦,也好不推辞……只因这寄人篱下的日子,谁也不想多过一天!
可我并没有如同他们期望的那般,昂起高傲的头颅,一把甩开西海大门,从此永不回来!
因为,我不舍……
因为,我贪恋,贪恋那点他们不懂的温柔——
“够了,父王!别吓着小孩……”
当初舅父破口大骂,我偷偷发抖。
有一位头戴紫金冠的俊逸少年走道我面前,轻轻搂着我颤抖的肩膀,对着舅父说:“当着这些孩子的面呢,您也不能这般不给姑姑面子!”
那温暖的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让我心安。
纵使若干年后,我早已比他更高,比他更壮,却也时常在午夜梦回中想起那一手掌的温柔。
4.
我躺在水府龙床之上,咬破了唇边,捏碎了被角。
回想着刚才他手持金简将我指时,口中说的那些话:“你这厮十分懵懂!你道僧人是谁……”
“这泼邪果然无状!且不要教孙大圣与你对敌,你敢与我相持么……”
“这厮”、“泼邪”……何时起,我在你心中也成了如此无状的疯邪?
邪?嘿嘿……
舅父说我邪气得很,是西海万年以来最败坏门风的孽龙,就连生生母亲也被我活活气死了!
可纵千万水族指着我鼻子骂我妖邪,唯独你不能!
倘若不是你,我原本也当如我兄长一般,是个铮铮铁骨的龙族骄子!
“西海老龙王太子摩昂来也。”
话由再耳,想想半个时辰前小的们通知我你前来赴宴,
我是何等的欢喜,何等的振奋。
现如今想来,不过短短炷香时间,一颗心却如同冰火两重,好不煎熬。
我喜不自胜的披甲而去,只想在你面前展示最光鲜的一面,
却怎么也没料到,等待我的是扑面而来的蟠纹金简!
都说郎心如铁,人要变心,果然不过翻云覆雨、片刻功夫!
“你……为何打我?”
“你这畜生不知好歹,如何竟然冒犯圣僧,也不知他手下徒弟利害哩!”
好一个西海龙宫的大太子,头顶金盔,腰束宝带,手提一根三棱简,好不威风!大刀短棍,弯弓长箭,身后无数虾兵蟹将擂鼓呐喊……我来恭迎你共享长生,你便这般刀剑相向么?真真让人心寒!
强自压抑住心中的不解和怒意,用钢鞭架住他的金简,面寒冷道:“他有一个长嘴的和尚,唤做个猪八戒,我也把他捉住了,要与唐和尚一同蒸吃。还有一个徒弟,唤做沙和尚,乃是一条黑汉子,晦气色脸,使一根宝杖,昨日在这门外与我讨师父,被我帅出河兵,一顿钢鞭,战得他败阵逃生,也不见怎的利害。”
他却冷笑一声,眼中万分鄙夷:“你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大徒弟是太乙金仙齐天大圣么?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惹他?”
“那又如何?我也没见他有多厉害,倘若这般厉害,自上门寻我,你又恼什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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