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跟千岛澄
湛蓝的如同刚被清水洗涤过的澄净天空,似乎有着能够净化妖魔心灵的神秘又令人心动的光彩,这在魔界里鲜少出现的。就算是黄泉国家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此刻也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这样的蓝天。
这番美景却偏偏落不进银发少年的眼中,其实——就算他想看也观赏不了。
失明以后的千岛澄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孩,只能靠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来感知这个世界,面对着黑蒙蒙的一片,令他不熟悉也不适应,他觉得自己像与世隔绝了,也是头一次了解到盲人们的心酸。
迪卢木多并不能无时无刻陪在他身边,像这名男子用万分抱歉的语气说的话——他今天有些事情要做。
并且他对少年承诺会尽快回来。
而千岛澄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呆在房间里,连散步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磕磕碰碰也就罢了,毕竟是在这个危险的魔界,他怎么知道他一个不会运用魔力的人出去以后还能不能回来?
他不能给迪卢木多添麻烦,这么想着的银发少年蹙起了秀气的眉,其实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自己不但完全不能掌控,还要不停的依赖别人……真是太没用了,他又不是自己的父母……不对,因为自己是盲人,迪卢木多现在就像是他的……导盲犬?
千岛澄垂着脑袋压制着郁闷的心情在心里胡思乱想,想要他完全清醒着,一动不动的静下心来非常困难,这是因为他的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在不断躁动着,让他难受而又按捺不住,他很清楚这是由于突然觉醒的魔力。他的身体及他的本能都渴望战斗,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强烈。
扬起一抹苦涩又不甘的笑容,银发的少年心说,不知道他现在出去能打得过谁?一只有魔力有蛮力的妖魔,可能都会把他轻轻松松的撂倒。总之必须要快点掌握这种力量,否则失明也将永远持续下去。
最终他准备还是要暂时适应一下这样的生活,于是银发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触摸到桌子的边缘,然后借力支撑着缓缓的站了起来,一旦开始,谨慎的一步一步就挪动着,不自觉的已经冷汗津津,虽然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但他觉得也许下一步就有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这样子的生活还真的是够呛。
终于,少年摸到了光滑的墙面,他舒心的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渐渐沿着墙摸索着行动,以为这样就可以找到走出去的大门,但却没想到摸着摸着一直走下去,结局却是这么意想不到。最后迎接他的是一堵肉墙,千岛澄直接撞进了某人怀中,一时之间和被他撞到的那人一齐呆住了。
黄泉低下头去,心中满是疑惑。他长长的黑发有几缕垂到了少年的脖颈之间,黑与银就像是黑夜与白昼,此刻交织在一起的黑发跟少年的银发显出了极致的对比。
这个男人之前一直把气息隐藏的很好,因为这是他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之前就很在意千岛澄的黄泉,听迪卢木多说这个少年醒了,他就趁着对方做魔力测定的时候来试探这少年究竟有几分实力。
但他自站在门口以来就一直一头雾水,本以为千岛澄是向他走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名少年的行进路线这么诡异——缓慢,还非要贴着墙面走……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和他一样也是个失明的人,这半天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这儿。
感觉对方靠他越来越近,身上的气息却依然是那么平和,不带一丝侵略性到黄泉都不由得纳闷千岛澄到底想干嘛……接着少年居然没有一点戒备,就软绵绵的一头扎进他怀里,黄泉也是意想不到,平常都不让陌生人近身的自己——想要出手一时间居然也忘了。
总之,这两个人的初次交流准备也是够辛苦了。
千岛澄抬起脸,微张开唇呼之欲出的“迪卢木多”那四个字还是留在了嗓子间上,还是察觉到了不对,迪卢木多可不是长发,又怎么会看他笑话,他向后退后一步,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跟黄泉想象中的一样,那是属于少年的嗓音,清脆但又带着警戒和疏离。可是,为什么现在才这样问?黄泉的眉紧紧的纠在一起,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他道,“我是这里的魔王黄泉。”
魔王?!最高领导?!
听到这个回答,千岛澄的嘴角一抽,心中已开始快速的思考,为什么魔王会来找自己,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的撞到魔王身上?更奇怪的是,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站在这里了,就这么让自己撞了!
心情太复杂以至于他想到的也都是些废话,最重要的是,难道自己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的举动都被对方当做笑话看在眼里吗,这样一想的千岛澄觉得羞赧而又恼怒,他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不明白为什么少年的声音突然像是努力压抑着怒气,但是自己可没给他这个权利让他生自己的气,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黄泉的气息在瞬间冷了下来,像是万年冰封的雪山,夹带着凌厉的压迫感向着柔弱的对方袭去,令千岛澄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抱歉,我只是觉得疑惑……”
不知该怎么抗衡的少年有些吃力的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血的腥甜感已经传递到了味蕾,渐渐染红了唇边。
千岛澄讨厌被这样对待,但他不想就这么死去。撒旦曾这么对待过他,如今黄泉也是,对这两个生性残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