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蒙,把他架我背上来。」
唐蒙点点头,把那张成绩单从叶旗手里抽出来,折好放进了裤兜里。等叶旗勾住严庭的脖子坐好了,严庭又叫唐蒙走到后面扶着一点。
「行了,先去吃冰棍。汽水喝不喝啊?」
叶旗一边把鼻涕眼泪蹭到严庭的脖间,一边抽抽着鼻子:
「喝!还、还要吃那个干、干脆面,我、我还要奇多——」
严庭笑笑,又往上把他兜了兜,唐蒙连忙抬手护着。
「今天都给你买,玩玩了我们再回去。」
叶旗又喝了些咖啡之后打算换个位子,便拿着东西移到角落有个小圆桌的地方。
坐下以后,往椅背上一靠。想起了什么,于是掏出钱包,钱包是二十岁时唐蒙送他的生日礼物,叶旗喜欢把照片都放到里面。
唐蒙的生日快要到了。等他的生日过完了以后——叶旗眼神一黯。
等他的生日过完了以后,爸爸的忌日也就到了。叶旗把放在透明口袋里的一叠照片都拿了出来,慢慢翻出最下面的两张。
小学毕业,初中毕业。只要是他的事,爸爸都会特意要拍照留念。
——虽然叶旗以前不在爸爸这里,不过以后都会帮你记下来的。
池忆言这么保证的时候,范文宾就在旁边挑了挑眉毛,不许小叶旗去动相机。
「... ...说什么大谎话呢,切。」
叶旗轻轻摸了摸照片上池忆言的笑脸,觉得今天晚上真的是糟糕透了。
第41章 唐蒙的生日 ...
第二天一大早, 唐母起来出去给还在睡的唐蒙买了早饭, 招呼他快起来吃, 自己开始把本来也不乱的家这里那里地整理起来,唐蒙吃早饭的时候就问他最近书店的收入如何,末了又叮嘱唐蒙下个星期二晚上千万别迟到,这两天有空去理理头, 还说不要跟叶旗一样,怎么搞得刘海那么长,看书搭下来难道不坏眼睛吗?
唐蒙已经习惯了母亲连一点小事都可以拿出来说个四五句的性格, 他虽然算是有个好脾气, 但也并不是那种不会烦的人,只是想想母亲昨晚说一早还要赶回去陪父亲, 就觉得没有必要为特意坐老远车过来的母亲的几顿唠叨生厌。
母亲回去的车票是来的时候就订好了的,她从以前就总是一副「你爸离了我不能活」的样子,所以一直到现在夫妻俩都没怎么分开过。唐蒙见过他们吵架, 见过父亲愤愤然甩手上的书, 好些天不说一句话,也见过两个人散步, 母亲非要扯着父亲的胳膊挎着。
唐蒙无法去评判他们两个的婚姻。他所渴望的和母亲考虑的基本是两个方向,可人和人在一起的原因很多, 他也并不想去否认和自己不同的,何况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并且在这一点上, 唐蒙的经验为零。没有和谁处在一段关系中过,也没有想和别的什么人过日子。只有叶旗,他始终小心地放在心里。
十六岁的某一天,当他第一次对叶旗产生了yù_wàng,当那阵令人眩晕的震颤在身体内部扩散开来以后,取代了短暂喜悦的是清醒过后猛然翻搅上来的罪恶感。
他明白他还是个孩子,可他却再也无法用兄长的眼神去看他了。所以唐蒙从那时起就开始克制自己,陪着叶旗一年年地长大,实在抑制不住了的时候,便在无人的寝室边想念着那张可爱的脸,边开始结束以后会叫自己更加寂寞的动作。
最近几年,叶旗比自己要高了,也很精壮,有时他靠过来,自己的心就忽地一慌。好在这么些年他也习惯控制自己了。
因为自己,是看着池叔和文宾叔走过来的。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两个男人相爱这件事,唐蒙都明白: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叶旗是多少都会受到一些伤害的。
他当然看得懂叶旗眼里的爱意,可他多想再让他这么无忧无虑一些年。他顺着他,宠他,他做得不对时,自己也教他。他是他一直依赖的兄长。既然自己自始至终都只会是叶旗的,那么他宁愿现在不碰他,不碰这个他爱了许多年的宝贝,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地在他身边,和他在这里过日子。这样的话,叶旗就不会被身边的人,比如自己的母亲,去伤害了。
送母亲到汽车站以后,母亲又叮嘱他一定要给别人女孩留个好印象,继续说了好些之后才去安检。唐蒙笑着对母亲挥挥手,就赶紧回去鹿亭了。
路上没有堵车,下车以后唐蒙往鹿亭那边走,路上刚好碰到去送汤的宋菘,对方大声和他打着招呼,唐蒙这才想起昨晚严庭已经跟他们说过了黎辉的事。果然宋菘一过来就特别兴奋地对他眨眨眼:
「你们真是能瞒啊,我说小萝卜说话做事怎么那么有意思,啧,早跟我们说嘛!」
唐蒙和严庭一样有些抱歉地笑笑:
「我怕黎辉刚来——」
「知道知道,你们文化人考虑得多,我就随便说说,」打断唐蒙的话,宋菘又把手里的保温桶拎起来:「刚好,走,一起喝汤去。」
「好。术柏哥呢?」
「他有个什么朋友的弟弟要来,去接人啦,所以我今天晚上开店以前就打算混你们这儿了。」
「可以啊,不过,」
唐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