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事田小守确实不用亲自去道歉,林格自会帮他处理好人际关系,但是林格这话也是提醒,处世如此周到,田小守也明白了为什么宋倾心会是圈内少有的“零差评”艺人。
“哼。”林格冷哼一声,田小守作为艺人绝对不合格,在他眼里连入门水平都达不到,如果不是受人之托他绝对不会带这种新人。但好在田小守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很会犯错也很会改错。这种性格倒也让人勉强接受。
“这三天想也不要想通告和练习的事,我不管你干嘛总之三天后我见到你你要还是这种一心闷头向前傻冲的状态,咱们就江湖再见吧。”
“嗯,谢谢你林哥。”
林哥走了,他在这边也守了几个小时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要给艺人安排三天休假又谈何容易,特别田小守的日程还排的那叫一个满!
“擦。”林格轻骂一声,听到旁边房间有开门的声音习惯抬头看了眼,这是经纪人的习惯,随时注意艺人身处的环境。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可是行走过程还是“不经意”用余光确认了遍。
再向前走的时候林格的眼神变得复杂,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刚送走一座大神,田小守以为自己能苟且偷生会儿,结果另一个更不好解决的大魔王又来了,要不要这么无缝连接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田小守只得挤都要挤出个笑容,“斯远,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田小守伸手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单斯远先看到的却是田小守手上的胶布。
“怎么两只手都有?打漏了?”单斯远很早就赶过来了,但没想到林格比他来的更早还一直守着,单斯远也只能在旁边的病房干坐着等着。看着田小守两手上的针眼,单斯远还是忍不住劝道,“要不回家吧,或者让家里的医生来看看。”
“你知道这样不行的,万一被人看出什么来这么久的努力不都白费了?”田小守拉着单斯远坐下自己才重新躺下,扯掉手上的胶布,哎,就算他血管细帝都的医院还是技术不过关啊,“就是普通的发烧,我现在打过针感觉好多了,林格给我了三天假,今晚估计要留院观察,明天没事了我就回家休息。”
单斯远好似又轻轻叹了一声,给田小守倒了杯温水扶他喝下,又帮田小守躺好掖好被角,动作愈发娴熟。做完这些,单斯远才说,“小守,没必要,无论是觉得小墨做的到你也能做到还是因为要去见许清音了就焦躁起来,这两件事都没必要。”
单斯远说这话时轻轻揉着田小守的头发,田小守发质很软揉起来手感极佳,可从小到大也就许清音和单斯远两个人喜欢揉。田小守不是很喜欢别人揉他头发,可偏偏这两人每次揉他头发都带着田小守不想拒绝的温情。
很暖很舒心的感觉,不是很能准确表达出来,总之,田小守每每都会暂时沉默。
而且单斯远说的话,让田小守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勉强编织谎言很无趣,不如作罢。
田小守不得不承认单斯远说的很对,他对单斯墨初始印象很差,所以才会在渐多的接触中对改观的印象很在意。田小守知道无论是《唯天》还是炀野都对单斯墨很重要,可单斯墨的努力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单斯墨是真的喜欢他的工作所以才会尽心尽力甚至在质疑面前愈发拼命,势必用最好的答卷去给所有恶意言论一个响亮耳光。
身处其中,田小守也受其感染,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那样努力,也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洒一地热血,更何况……时隔多年他要回去见许清音了。
不是不愿意每年去祭拜,事实上许清音去世的第一年每天田小守都会去坟地看望许清音。许清音的墓地在山腰,说是墓地不过是一块石碑加一个土包,而他家,因为李梅一句“干嘛要给个不干不净的女儿花冤枉钱何况还死了”连石碑都没有,最后还是安磊的爸妈从城里打工回来知道后才又补上的。那座山树林较密,听闻还有野猪出没,晚上根本没人上山,正好方便田小守和许清音好好说些体己话。
那个时候他已经辍学在家帮忙农活,每天也就和许清音聊聊一日三餐日常琐事。后来安磊父母通过努力在县城开了小餐馆便把安磊、田小守都接到县城去,勉勉强强让田小守插班上了初中。那之后田小守一年去祭拜一次,舍不得车票钱也不好意思用安磊家的钱。
就算在安磊家困难的时候许清音帮扶他们不少,可终归……不想太过麻烦别人。再往后田小守白天打工晚上上夜校,读的会计对未来也算有所期待,那时起便不再回去,只是麻烦安磊父母回村过年时帮他打扫下许清音的墓。
最后遇到那样的事,蹲了局子、丢了工作、知道许清音生前的身份又气又恼不顾阻拦跑来帝都非要查个究竟,直至今日总算觉得自己有点收获可以回去见见许清音了,但真真回头一看,田小守心虚了。
心虚,自我猜疑,他并非觉自己的选择错了,只是觉得会不会进度太慢,会不会还不够努力,就像小时候考了一百分开开心心跑回家,结果一问排名得知班上大部分人都考了满分时的微妙心情。
面对多年为见的母亲,田小守也想争口气站在墓前告诉许清音自己过的特别好,可是回首往事真的足够了吗?特别是想到许清音的一生,田小守便觉得很不够。
单斯远说的不错,他焦躁,焦躁到只有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