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单斯远只觉得今晚自己常识要受到非比寻常的挑衅了,鬼火难道不是因为夏季干燥人的骨头又有磷才会出现的偶然现象吗,初春看这几度的天气要怎么看?再说不是去给许清音扫墓的吗为什么又变成看鬼火了?
“放松点啊,都说了总是绷着一张笑脸会未老先衰的单大叔。”田小守依旧在前面蹦跶着走,山路崎岖可田小守还是不愿意老老实实走,但这一路走来竟没有扭到一次脚,反而还被他蹦跶出了节奏。
单斯远在田小守身后一直看着,就怕田小守崴着脚滚下来,“不笑难道哭吗?半夜被你叫醒来扫墓,还要看鬼火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可不得多想点事情多花点心思去猜。”
单斯远带着叹气的话让田小守回了头,抬起手里的手电筒向单斯远脸上照去。手电筒光很强,也是,单斯远用的东西必定是趁手的。单斯远没有眯起眼睛也没有偏头躲开光束,反而迎着光看向田小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噗,我第一次见你就特讨厌你的笑,你丫明明有钱有权,不愿意的话干嘛要笑,心比谁都黑还装着一副纯良的样子,说穿了就是伪善。”
田小守的家乡依山傍水,不高的山上还有不少山涧,初春万物复苏连水流也一并溶解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流动。这是一条蜿蜒而上的山路,田小守走在前面自然而然借助地势站在单斯远的视线上方,在这黑白对比强烈的山间说着如此刻薄又直白的话,却有着蛊惑人心的感觉。
“伪善也要能做到才行啊。”单斯远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对着田小守的笑和对着别人的笑当然不同。不愿意?肯定有不愿意的时候,对单斯远而笑有着太多的涵义,此刻对着田小守的指责,单斯远的笑里藏着的是宠溺和无可奈何。
田小守说得没错,单斯远就是个十足的伪善者,在商场上就算再杀伐决断也不会有人说他不仁不义,可想要立足立威手上不沾点不干不净的东西可能吗?那样的话带上手套就好,只要是挡在自己前行路上的人,无论是苦苦追寻的梦想还是一辈子辛劳换来的安然,单斯远都可以笑着用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毁掉别人的全部。
保持微笑,以前是为了隐藏真实的情绪,现在则是不再表达多余的想法。用田小守的话来说就是懒,懒得再想另一个表情,懒得再动用面部肌肉。既然如此,微笑就好。
可是没想到敷衍过了那么多人,到头来还是被人指责了。
田小守听到单斯远的话,挑了挑眉,学着单斯远平常的样子。
“小守,你都知道了吗?”单斯远放弃了,本来打算等一切结束后再告诉田小守的,田小守有自己路要走,单斯远不想因为自己把田小守强制拽过来和自己一起走,所以一直瞒着。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我没把路扫平之前,不想要你走过来。
“哎!”田小守又学着单斯远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他又不傻,天天睡自己旁边的人在苦恼什么在谋划什么他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一些,更别提单斯远的书房从来都不对自己上锁。而且单狩那个老头比单斯远还能唠叨,每次临走之前都要拽着他噼里啪啦说上一推,想要找人倾诉拜托去找他们单家人好不好,说多少遍了不会和单狩走都不死心,简直要命。
田小守向下走了几步,走到单斯远身边站定,“我只知道我感兴趣的事,你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不用和我说,反正最后管你成不成功我都会找你要解释。而且我也要在自己的路上拼命向前跑,根本没空管你好吗?”
“我倒希望你多管管我。”单斯远看着身边的田小守苦笑一声,脱下自己的手套牵起田小守的手继续向山上走,“不过就算你不管我,我也会看着你。千万别乱来,不然我不保证自己能随时保持理智。”
一语双关,田小守撇了眼身旁的单斯远,简直造孽麻烦事又要多起来了,不过这麻烦说到底还是自己招来的。田小守转过头重重叹气,想要再蹦跶着走已经不行了,手被人牢牢抓着啊。哎!
“怎么,后悔了吗?当初是你自己进直播界把我招来的呦。”单斯远笑着说道。
“后悔个毛线,我自己起的头当然要自己走完,倒是你千万别给我拖后腿,我可不会念旧情等你。”田小守说得愤懑不已,还是认命了。
不过这旧情……单斯远还记不记得就另说了。田小守用余光看着单斯远,可是单斯远的目光放在前方的路上,并没有看见此刻田小守眼里的落寞。
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己都是见到单斯远才想起来的干嘛要要求别人记住?田小守收回目光,顺着单斯远的视线向前看。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在行走就要看向前方,后退和原地踏步都是不该出现的行为。田小守一直这么认为,从小到大,无论路过了怎么样的风景走过了怎样的路他从未停止前进,这是许清音交给他的少许人生道理
可是在未来的某个节点回头看,未来的田小守却想对现在的田小守说你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老家的坟墓一般集中建在半山腰,村里人不多这座连绵的山脉也提供了充足的生活所需和足够的老有所息。可许清音的墓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这是田小守用好几顿毒打换来的结果,田大树不同意将许清音藏在那里因为地方偏僻,干什么都不方便。
当时田小守实在觉得可笑,连自己母亲的坟都不能做到每年抽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