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苏锦年心中一悸,自己不爱被束缚,很小就经常逃家,爹娘还在的那会儿都对自己没有法子,只有大哥总能在自己回来的那天早早候着,现在自己大了,出门不归的理由也正当了,没想到大哥还……
「快过来啊。」苏墨玉侧着脸看着三弟,语气宠溺。
「哦哦。」苏锦年怕大哥等得急了,提了气掠到桌边。苏墨玉刚刚把玩着的和田玉酒盅里就装着他准备好的美酒,此时已经斟了一杯放於苏锦年面前。
「大哥,你不喝吗?」苏锦年看着面前的一副酒具,有些奇怪,大哥酒量不错,每次自己回来都得和他一醉方休。
「不喝了,对宝宝不好。」苏墨玉脸色不变,答得坦然。
「咳咳,咳咳,你说什麽?」苏锦年一口酒呛出来,以为自己幻听了。
眉毛一挑,苏墨玉直截了当地告诉苏锦年他没有幻听,他的猜测也没错,後果就是苏锦年再一次痛苦地呛酒了。
「大哥,那个,那个……」苏锦年被震得两眼犯晕,直觉就要问些什麽。
「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苏墨玉答话毫不停顿,语气却有了苦涩。
「大哥……」苏锦年心里又是一颤,隔着桌子拥住苏墨玉有些僵住的身子,一种未名的情节流过四肢百骸。
「没事没事。」苏墨玉轻巧地从苏锦年两臂中绕开,转而握住了他的双手,「这次会住些日子吗?」
「这……」苏锦年很为难,大哥的状况的确让他担心,但自己的确有明天就得走的理由,这可怎麽是好?「怕是明天就得走,我也是想到明天二哥就要春闱,才回来看看的。」
「这样啊,」苏墨玉仍是有些遗憾,「你明天实在要走就走吧,我会替你问候纹水的。这会儿晚了,去休息吧。」
「嗯,大哥我先去休息了。」苏锦年自知理亏,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这小子……
第二十四章
自从有了孩子,苏墨玉就变得相当嗜睡,早上没人来唤就难得醒来,苏纹水心疼他,刻意嘱咐了後院下人不要叨扰,所以近来他总是会一觉睡到正午时分。
从软塌上起了身,苏墨玉一看日色,就知道已经过了二弟的开考时辰,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简单地吃了些东西,苏墨玉打算去看看三弟。
苏锦年的卧房挨着苏纹水的,房间布置得简单,打扫得也是一尘不染,却因为常年没有人住,少了些人气。
苏墨玉一进里屋,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仿佛从未有人动过──苏锦年已经离开了。
「坏小子,难道就急在这一时半刻?」苏锦年似是走得匆忙,连便条都没留下,桌上只遗下了一个黄澄澄的油纸包。
苏墨玉有些疑惑,将纸包托在了一只手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纸包中密密地裹着腌渍的青梅,颗颗果实饱满,色泽翠绿,极为新鲜,散发着勾人的清香,引诱着苏墨玉以两指捻了一颗,送到嘴里,口味清冽,酸甜适度,正和了他此时嗜酸的口味,一时忍耐不住,两指频动,满满一包酸梅已经下去了一半。
解了馋,苏墨玉有些郁结的心理也舒缓了不少,锦年虽然不合管教,这关心家人的心思还是没少,就这於细微处琐碎的关照,就足够让他暖心了。
店前内院走了这麽一遭,苏墨玉吃惊地发现他竟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苏纹水知道他怀孕初期,胎息不稳的现状,就和一心向主的王伯通了气,均以他身体欠佳为由架空了他在滢泓阁的管理职权,导致他连在绣坊指导指导新进的绣娘,都会接收到王伯幽幽的目光,好似在指责自己不爱惜身体,使他如针在背,片刻也呆不下去。
乖乖地顺了他们的意思回了卧房,苏墨玉实在是有些手痒,闲不下来,周边又没个像红袖、绿萝那样的人陪他聊天解闷,呆愣愣地发了会儿呆,苏墨玉都有些吃不消自己这种懒懒散散的蠢样,百无聊赖之下想到些什麽,从衣柜里端摸出一个针线包,裹着的红绸可以看出原本簇新鲜润的样子,如今却已经落了色,不规则地分布着各色密密麻麻的针脚。
这是自己刚开始学刺绣时偷偷绣的,绣的是民间传说的五毒,想送给爹爹驱邪。可惜自己当初学业不精,绣了一小半就觉得太过粗糙,因而弃之不顾,当初举家赴京的时候一时兴起带上了,时隔多年,倒还尘封在自己的衣柜当中。苏墨玉有些怅然,自己当年的一片心意竟到现在也没有送得出去,摊开红绸一看,当年的心血在现在看来竟是如此低幼粗陋,心中有千丝万缕的舍不得,引着他重拿针线,一点一点地拆去了过去绣的不平整的针脚,再一点一点地重新绣上,即使绣出来的东西无法再送给九泉下的爹爹,至少他可以为自己的宝宝绣上这麽一件五毒肚兜,为宝宝驱凶纳吉,求得安康。
很长时间没有刺绣,苏墨玉有些生疏,不过这五毒作为刺绣的基本花纹,他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想到这是为自己期待的宝宝绣的,眼里心底便满是柔情蜜意,绣着绣着,便想到了当年怀着自己的爹爹,是不是也同自己一般柔情满满地为自己赶制小衣裳呢?
第二十五章
时日如飞,近十日的春闱已经过去,苏纹水锦口绣心,发挥得不错,自然不必苏墨玉过多地打点,让他得了个闲。
只是这苏纹水护哥心切,一下了考场就径直入了大哥的卧室,知道他讳疾忌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