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商确尽量做到体贴,却让班花觉得若即若离,第一段恋情草草结束。
商确结束第一段恋爱,很快开始了下一段,然而情节与第一次别无二致,只是另一个主角换了个样子而已,又过了半个月,第二段恋爱无疾而终。
恋爱有一有二,戛然而止,没了再三。
前后一个月时间,一直想抓他把柄的戚如白居然没发现他谈恋爱。
或许戚如白根本早就知道,一直以来的敌对只是口嗨,对他的事从来都是心知肚明而闭口不言。
细究起来,戚如白一直是这样,看起来与他针锋相对,不服不忿,却听过看过,一点也不走心。
好像他知道商确也不是故意针对他,只是不想肉麻地说什么“我是为你好”,而是干脆以行动制止他做不该做的事。
就算被妨碍了,戚如白也不会固执地不达目的不罢休,多半是自知理亏得偃旗息鼓,自己下台阶。
偶尔一时转不过弯来和商确吵得脸红脖子粗,隔不到一天他就能全都忘掉,以插科打诨地方式不露声色地认错低头。
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懂得你任何言语的真正意思,有时自己拉不下脸面,说些矫作表面的话,戚如白总会看破,体贴地装作听不懂,然后调侃间帮他把话圆好。
表面上常年吵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的两人人,事实上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理解着对方,没有贴心的话,也少有交谈甚欢,有得只是心领神会,看破而不说破。
那是种难以言表的默契,不需要说明,经由长久相处而自行生成的不足为外人道的默契。
年少时确实争吵过,慢慢长大,大家都越发内敛成熟,商确逐渐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看重戚如白。
等到这份感情由寡淡如水渐渐泛起了甜时,商确并没有惊讶,反而觉得水到渠成,果然如此,甚至,早该如此。
第27章
戚如白冲了个温水澡,稍稍精神了一点,他一边刷牙一边漫无目的地放飞思维,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洗完澡换上睡衣就睡觉了。
没什么怪异的点。
可为什么会觉得怪异?
因为早上做的梦?
梦到了什么,戚如白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有那一声惊醒他的“宝贝,我可以亲你吗?”记忆犹新。
戚如白越琢磨越觉得不——
商确肯定不会这样对他说话……那就是说……是他自己在梦里意淫商确这样叫他???
可以说是晴天霹雳了。
戚如白叼着牙刷:“?!”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希望商确这样???
牙刷掉在洗手台上。
戚如白:“?!”
戚如白回忆梦里的声音,极尽温柔宠溺,宛如情人间的耳语。
要是平常的话也就算了,这种语气这么肉麻的称呼都能想得出来?简直细思极恐……
心跳有些快,戚如白强迫自己镇定一下,有可能是他把商确当成了他爸妈之类的,有可能是他在哪部电影电视剧里听到这么一句话恰巧在梦里通过商确的嘴说出来……
说不定就只是自己大惊小怪,别说宝贝了,就算梦见商确对他说“我爱你”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梦就是梦嘛——
但是这心跳是怎么回事呢。
羞耻感又是怎么回事呢。
有谁会梦到自己的竹马要亲自己???
唉,不会吧,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总不能突然间就出事儿了吧。他强行找借口:肯定是商确最近变化太大,搞得他适应不良了。
戚如白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等心跳平复了,洗了把脸,出了卫生间。
商确坐在餐桌前玩手机,桌上摆着早餐和牛奶,听见卫生间门的响动,商确抬头,道:“再不出来,我都要进去捞你了。”
“怎么样,头还痛吗?”
看着商确,梦里的“魔音”贯耳——
“宝贝,我能亲你吗?”
“宝贝,我能亲你吗?”
“宝贝,我能亲你吗?”
……
不行,不可以,我拒绝。
戚如白一波否定三连,肯定拒绝啊。
然而,当他真切地看到商确本人时,他认真地问自己:真的不可以吗?
戚如白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商确真的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
应该是,如果是商确的话,也不是不行。
戚如白:“!!!!!!!”
也许他做这个梦无关紧要,所有的揣测也可以是解释为他反应过度,唯有自己清醒时给出的答案,是不容拒绝和回避的。
所有的问题,在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之后被剪除了其余的可能性,只有一个答案,摆在面前。
所以,他可以答应商确亲他。
还是说……这是他期待的?
戚如白站在离餐桌几步远的地方,目光一错不错地定在商确身上,脸上变幻莫测。
难道戚如白想起来了?商确放在桌上的手一蜷,他揣摩不透戚如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
戚如白知道了会怎么样?
一定不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只会照顾着他的面子正常交流,私底下却渐行渐远。
商确指尖发冷,拘谨地站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他稍稍往前一步,戚如白立刻眉头一跳,商确马上停住,这下冷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