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萌连忙扶着郝善,脸涨红了一片:“柳大人您这是……”
郝善脸色虽苍白,眼睛里却是闪着光芒的:“马兄若是不受握着一拜,柳青就长跪不起!”
马萌眉头拢了下,抿紧了唇,衣袍一撩,腿一弯跪了下来:“柳大人若是长跪不起,马萌愿意相陪!”
郝善只得作罢,拉了马萌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马兄这是何必,若不是当年你出手相助,我怕早已成火海亡魂了。”
“马萌是粗夫一个,不懂的那么多的,但马萌一直敬仰柳大人,柳大人刚正不阿,才华横溢,又懂得社稷江山治理之道,马萌敬若神灵,哪怕是再有一次,马萌也会毫不考虑的冲进火海。大人这是何必计较。”
心里却暗想:倒是忘了,马萌之所以还能在太子殿下效力,全是因为当时您无意之间说的一句话,您没有放在心上,却是不之道您的无心善意却救了我和我许多兄弟的性命。马萌永生难忘。
马萌扶起那人,又道:“马萌这次听孙文大人所说找到了您,就打着帮忙的幌子,其实却是存着私心向来看看您。大人怎生在这里?”
郝善叹道:“我母亲未出嫁之前曾在这里住过,我心里惦念故土和嫣儿,想着就到了这里,却不曾想过陈海远竟是也到了这。”
“哎,那陈海远这次到这里完全是为了私事,年前冬猎,徐大人坠马身亡,陈海远和这徐大人挚友,所以他到徐大人故土慰问也是常事。”
“命运造化……”
“柳大人这几年过的还好么?”
郝善苦涩的一笑眼睛却是红了:“好?总是被人能原谅我,我又岂会原谅我自己。”
“大人莫非还因当年的事情自责?”
郝善眼睛已是长的通红了,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敞开的窗前。
“柳”
郝善拜拜手,晶莹的泪滴渐渐滑落,和那窗外的月亮一同闪着光似地,看的马萌一阵晃神。
“怪,只怪我柳青,当年得知父母大人为了名利而将我推于水火之中后,柳青心若死灰,一心求死,可是该死的人却没死成,独独害了嫣儿,害了东宫那些无辜的丫鬟侍卫。那场大火本是我放的,当时求死心切根本没想到会连累那么多的无辜生命,柳青被马兄救起,未伤毫发,柳青却怕了,苟延残喘直到今日!”
“”
“我被至亲所弃,被至近之人所弃,原本还有那性子刚烈如斯的妹子柳嫣儿,可是我只顾自己一肚子哀怨仇恨,竟是不分青红皂白而责怪于她!我怎生这样愚笨,我那妹子性子刚烈的紧,告诉她真相就是害了她啊!嫣儿因为双亲所作所为,羞恨交加才走上的不归路。”
“……”
“东宫之时,我明知道为了看管我,外面都是太子安排的人,我却是不顾他们,一把火便夺了他们的性命。柳青再生糊涂,醒来也知道太子怒气该有多重,怕是那些即使幸免于火灾的人也是难保性命了!这样一算,我肩头竟是背着这几百的人命,何其重哉!我柳青怎能以死解脱!”
“大人……”
马萌嗓子一梗,也是说不出话来了:当日东宫的火势是前所未有的大,整个东宫一片火海,太子急忙匆匆从西宫赶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是不可阻挡了,太子挣开人群就要往火堆里找,可是手下的拦得住主子,那些手下就必须顶替了主子往里面钻,却是没人刚独自从火海里跑出来,硬是烧死近二百的人。后来火势扑灭之后,太子听说太子傅未救出,破然大怒,处死了当值的所有幸免遇难的人,后来一连几天,太子处死许多奴才,直到后来皇上过问,这才得以消停。
而这被太子迁怒的人里面就有马萌结拜弟兄。
马萌移开话题道:“恕马萌愚笨,这些年已过,圣上思君的心情日渐严重,一年前,图罗小国盟约的事情,大人也听所了罢?”
郝善点头。
马萌道:“本是完全可以吞并的弹丸小国却在箭在弦上的时候,突然成了联盟兄弟。这件事情让原本准备好征伐的北侯将军十分气恼,朝廷上下,不满声沸沸扬扬,六王爷可是趁机召集了许多的一丘之貉。”
郝善道:“我多少有听说,六王爷早已经有篡位的打算。”
马萌叹了一声:“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圣上之所以答应那个小国的求盟,是因为那个使者恰好和大人您几分相似,那晚,圣上喝的烂醉,拉着那个使者一直叫着大人的名字,若不是恰被六王爷撞见,只怕圣上差点就对那使者……”
郝善一连退了几步,扶住墙壁,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别在说了,别在说了”
“马萌得罪了。”
郝善摆摆手,苦笑的扯了扯嘴角:“罢了罢了,都已经成了云烟,那六王爷这一年来派人找我,原来是为了这般的缘故。”
“抓住你就是抓住圣上的一个把柄和软肋。”
“他有什么软肋?他没有。”郝善呢南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王家一百几的人命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萌沉吟了片刻:“大人真要知道?”
“说吧,说吧,这些都是我欠他们的。”
马萌长叹一声:“柳丞相……所为。”
“哈哈哈……”郝善突然仰头大笑,笑的泪滴都溢出了眼角:“卖子求荣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那些人命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哈哈哈……”
“柳”
“莫要再喊我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