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和花满楼,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冬日的琅琊,天总是黑得很早。
入夜之后,气温骤降,风好像也又大了些,猛烈地撞击着门窗,咣哩哐当的,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冷。
陆小凤一行人已经寻到一家客栈将马匹安置妥当,此时刚刚用过晚膳,正在商议着去山东宁家一趟。
不为别的,只为棺中的那一具具尸体。
死人,有时候可比活人诚实的多,起码比那四个上门找茬儿的老头儿诚实得多。
他们要查灭门案,总不能连尸首都没见过就去查。那岂不是瞎忙活?虽然宁长一定是不会让他们开棺的,但是陆小凤自然有他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星星:闪瞎狗眼。
第42章 怅然
宁家的祠堂设在匆忙搭建起的草棚之中,看上去很是简陋。宁家交游虽广,但大多都距离此处不近,宁长又不想再长途运输家人灵柩,于是都一一婉拒,只是在原先的废墟旁搭了这棚子,供人来宾吊唁追思。幸而琅琊这个季节并不多雨,不然宁家的那些棺椁恐怕都得湿漉漉地下葬,躺在其中的各位只怕也都不会觉得太舒服。
不过这倒是给陆小凤提供了便利,案发现场连着尸体,他刚好一齐都看看。虽然晚上可能看不大清楚,但反正都是一片乌漆麻黑的废墟,白天和晚上可能差别也不是很大。
陆小凤看着宁家草棚中的白布条在狂风之中的飞舞和白蜡烛闪闪烁烁的灯火,听着前来凭吊之人戚戚切切的哭声,想起这已经是他最近参加的第三场葬礼。
第一场花如令,第二场花雕玉,第三场宁家数百口人。
陆小凤伸出手去握花满楼的,他有些担心花满楼会不会触景生情。
贼的眼睛一般都是雪亮的,陆小凤的小动作司空摘星也都是尽收眼底,但他除了装作没看见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陆小凤握到花满楼的手之后心下松一口气,幸好,花满楼的手依旧是温温热热的,稳健而有力,没有丝毫的颤抖。
花满楼自然知道陆小凤在担心什么,他嘴角含着笑去给予陆小凤回应,无声地告诉陆小凤,他很好。
生死有命,花满楼向来看得很开。
陆小凤虽然已经确认花满楼无虞,但他的手却已经有些不舍得松开。花满楼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陆小凤的手掌,随即松开他的手。
冷冷的风陡然吻上陆小凤的掌心,陆小凤心中无端有些怅然若失。
陆小凤向来潇洒,他似乎从来不知道怅然若失是什么滋味。不过今日,他倒也体验了一番,实事求是地说,这滋味着实不太美妙。
司空摘星眼看着陆小凤差不多了,一戳陆小凤,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开馆?开哪个棺?这里可是有百来口棺椁,难道要一个个都打开么?”
陆小凤被司空摘星的问话拽回现实,他整理整理思路,答道:“还是都看一遍的好,省的漏掉些什么。”
一听陆小凤的回答,司空摘星的脸顿时就皱起来。
陆小凤是不可能让花满楼去一具一具摸那些尸体的,也就是说,他和陆小凤两个人要看完这百余具尸体。
陆小凤又一掰司空摘星的肩膀,让司空摘星望向那密密麻麻棺椁的方向,补充道:“看见没,摆在前面的那些,应该都是宁家比较重要的人。我们从那些看起,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后面的就不用看了。”
司空摘星看着那一排一排的棺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他低声嘟囔一句:“这都烧成炭了,还怎么认谁是谁?宁长也够本事了。”
陆小凤听见司空摘星的自语,笑着解释道:“笨,就算人烧的不成样子,他们身上的一些金银玉石首饰配件也不见得会烧的一点儿也认不出。况且宁家这种大家族,恐怕连丫鬟身上都带着几件金银首饰,更别提那些略微有些头脸的人。宁长身为家中一员,只要他多废点心思,总还是能捡出来他爹娘大哥的尸首的。”
司空摘星不禁咋舌,这得费多大功夫啊,也的亏宁长有耐心一具具找。
司空摘星又问道:“宁长还在那儿守着呢,怎么开?”
陆小凤一摊手,简单粗暴地回答道:“这会儿也没几个人,直接都打晕?”
司空摘星有些迟疑地道:“这也太暴力了吧?”
陆小凤又问道:“那你身上有迷香什么的么?”
司空摘星老实答道:“没有。”
陆小凤又道:“你一个贼,身上居然连mí_yào都没有?”
司空摘星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还没来得及弄新的。”
陆小凤笑道:“我有。”
陆小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在司空摘星眼前晃了几晃。司空摘星定睛一看,觉得这个瓷瓶瞧上去好像很是眼熟的样子。
恍然反应过来,司空摘星惊得差点高声喊出来:“这这这……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偷走的?”
陆小凤将瓷瓶抛来抛去的拿在手里玩儿,笑道:“秘密。”
司空摘星觉得他好失败,作为一个贼,他居然被陆小凤从身上偷走东西,而且居然还不知道陆小凤是什么时候掏走的。
陆小凤大概是玩儿够了,将瓷瓶抛回给司空摘星,用眼神示意司空摘星去将那些人都迷晕。
司空摘星接过瓷瓶,干脆利落地将底下一片还在哭哭啼啼的人都尽数迷晕过去,然后又将瓷瓶宝贝似的揣入怀中。
这回可要看好,千万不能让陆小凤再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