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阶梯,水汽氤氲。
明明是最放松的地方,此时却是不同寻常的紧张。
嬴政站在被侍卫包围的御池上,看着好像没有丝毫反常的一切,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赵高。”
站在一旁的赵高李阿芒上前道:“陛下,机关的确被人动过……里面的东西——”赵高顿了顿,继续说道:“已经不见了。”
“呵。”嬴政冷笑:“那一定还在附近,给朕,搜。”
有些东西,想要得到,是需要代价的。
那一朵黑莲,绽放的那一刹那,甜美的香气,能让人沉沦地狱……
……
“一群废物!”
大殿之上,一声呵斥满堂皆静。
“陛下息怒!”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说话。
“三千御林,连一个中了毒的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何用。”
“陛下恕罪……”
嬴政眯了眯眼睛,眼底的冷漠让人心寒彻骨。
“陛下息怒,别为这群饭桶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赵高面露担忧,又接着说道:“月神刚刚传来消息,说要觐见您,为您排忧解难,这些江湖的是非,还得由他们自己解决啊。”
“很好。”嬴政笑笑,狗咬狗什么的,他只要隔岸观火就好。“传月神。”
……
“陛下,近来可好。”
殿下,一紫发蓝衣女子站在台下,声音不悲不喜,好似看尽世间一切般空洞麻木。
“或许在天下眼中,我是这世间上该高兴的。”嬴政剑眉挑眉,一双星目漆黑如墨,深不可测。
“陛下说笑了。”月神缄默许久:“陛下可是在为一件事烦恼。”月神动了动手指:“那个东西还在皇宫中。”
“哦,月神,可否知道那个究竟在皇宫哪里。”
“在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近的人的身旁……”
嬴政闭了眼睛。
——最亲近的人啊……
“小庄……”摸摸床上躺着的人那白皙的脸颊,盖聂的目光有些迷惘。
眼前的卫庄,一头黑发已经雪白,那少年的青涩模样依旧未退,仿佛被时光遗忘。
精致的眉眼如画,一如当年。
昨夜与那黑衣人交手的时候,看着那黑衣人熟悉的纵横剑法,盖聂就知道,那一定是师弟了。
“想不到,我们这几年来点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师弟。”
我竟然,伤了你。
我本以为,再次相逢,你我可能酒言欢,或者,你会像师父那样,叫我一声聂儿的。
……
当卫庄睁开眼时,那白衣人还逆着光站在窗边,一如当年年少时,抱着剑沉默寡言的细细擦拭着剑身。
时光好似凝固,那场景,温和而漠然,岁月静好,完美的像一幅画。
有风透过窗柩穿来,撩起他如墨的发,风姿卓绰。
“你醒了。”
虽然卫庄并未出声,可是盖聂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般,在卫庄开口之前出了声。
这样一来,卫庄原本准备好的冷嘲热讽反而无法说出口了。
因为那句话里,浓浓的关心以及深深的担忧,不是做作,也不是敷衍,更不是客套。
扯扯嘴唇,卫庄想无所谓的笑一笑,可是,在盖聂专注的目光下,卫庄觉得好像一切伪装都显得相当的苍白。
卫庄也不想伪装了,直白而冷漠的开口道:“为什么救我。”那不是疑问,而是质问的口吻:“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可笑。”
盖聂皱皱眉头,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有一丝波动,然而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你要黑莲干什么?那上面有□□,仅仅在你拿开他的一瞬间渗透出来,除非你有皇家的血来解毒,否则,必死无疑。”
其实,他想说的,仅仅是这个,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为什么那一年你不辞而别。
比如,为什么那一天你没有应约前来。
比如,为什么现在你一头华发。
比如,为什么如今你功力尽失。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在和卫庄失去消息的这段日子里。
“不关你的事。”卫庄撇一撇嘴,不屑道:“想不到心高气傲如师兄,也会做别人的一条狗啊。”
盖聂失笑。
师弟还是一如当年的喜欢讽刺他呢。
“我以为,你会对天下第一,很感兴趣的。”
“……”卫庄无言——还真被盖聂说对了,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卫庄的确很不服气。“切,别以为你很了解我,少在那里自作聪明了。”
“小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盖聂!”门外传来一声清凉的女声,原本还算安静的庭院忽然嘈杂起来。
“公主……”
“公主,盖大人吩咐过——”
宫女太监焦急呼唤,侍卫怯懦的阻拦……来来去去,一干人人仰马翻。
盖聂刚刚从里间出来走到门口,就听到“噹——”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漂亮的白色劲装的娇俏女子随之而入:“盖聂,说好的这个时辰,你要教我练剑呢!为什么不来?”她柳眉弯弯,一双秋水剪瞳,小巧的鼻子,唇不点而红。
“拜见盖大人!”女子身后刚刚赶来的一干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周全了礼数,深怕盖聂迁怒责罚他们这些下人。
“站在门口的侍卫也道:“盖大人,我们拦不住……”
“不怪你们。”盖聂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一干下人松了